这间厢房,陈设精椎,窗前一张小圆桌,四面围着四把交椅。
桌上放着一个白瓷菜壶,两个菜盅。这时还有一个身穿青缎大褂,扎脚裤的老者由椅上含笑起立,可见他们两人原在品茗谈心。
金开泰忙引介道:“凌老弟,老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朽师弟敖叔寒,昔年人称多臂猿的就是,如今是这家鼎升楼的老板。”
一面又朝敖叔寒道:“这位就是愚兄方才和你说的凌老弟了。”
凌君毅打呈若敖叔寒,只见他面容清懊,约有五十四五,太阳穴高高隆起,两眼神光炯炯,一望而知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当下一抱拳道:“敖爷大名,在下久仰了,今日有幸得晤。”
敖叔寒仕道:“不敢,凌老弟英挺不群,有如人间祥麟,兄弟听金师兄提起,就渴慾一晤为快。”
金升泰笑道:“大家不是外人,请坐下好说话。”
三人围着小圆桌坐下。
凌君毅目光一抬,问道:“金老爷子亲自赶来太和,莫非‘珍珠令’已有眉目了?”
金开泰微微摇头:“眉目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此话怎说?”
金开泰道:“凌老弟大概还记得,那天老朽合诉过你,除了四川唐门,岭南温家,江湖上还有一家使毒名家。”
凌君毅点点头道:“金老爷子说过,那是龙眠山庄。”
金开泰道:“不错,龙眠山庄。这三个月来,四川唐门、岭南温家的老当家和乐山师兄都相继失踪,只有龙眠山庄祝庄主并无失踪的消息传出。可见‘珍珠令’那帮人,还没向龙眠山庄下手。当然咱们也可妨妄推测,‘珍珠令’可能与龙眠山庄有关,因为那天老朽曾要老弟不妨多注意及之。”
凌君毅点头道:“金老爷子高见极是,在下当时也曾想到这一点。金开泰微微.笑道:“那夭老弟走后,老朽便接连接到门下弟子的报告,说是开封城中,忽然发现了几批行迹可疑的武坏人物……,凌君毅“懊”了一声。
金开泰续道:那天晚上,老朽一个师侄,法名了悟,从洛阳赶到金鼎庄,说是发现了主仆两人,行踪神秘,而且武功路数也有可疑。据他推测,极可能和‘珍珠令’有关,他从洛阳一路尾随下来,怕一人无法应付,因此老朽派了一个劣徒随他同行……”
凌君毅心中暗道,“他说的大概就是蓝衣人主仆了。”
突又暗“啊”一声,迅快忖道:“昨晚饲堂外遇害的两人,正好一僧一俗,莫非就是了悟和尚和金老爷子的门人。”
念转动着,但因金开泰正在说话,不好打断他的话头。
只听金开泰续道:“哪知到了第二天早晨,老朽又接连接获门人的报告,说在城中落店的几批武林人,一清早都走了,而且走的都是同一方向,老朽猜想此中必有缘故。当天,又发现岭南温老二率着四五个从人,在开封打了个尖,匆匆朝陈留超去,温老二虽然经常在江湖上走动,但像这次仆仆风尘,赶来中原,想必也和‘珍珠令’有关,因此老朽觉得非亲自赶下来看看不可。”
凌君毅等他说完,目光一抬,说道:“在下有一事未明,想跟老爷子请教”金开泰笑道:“凌老弟别见外,咱们原是一家人,你老弟有什么疑问,只管明说。”
凌君毅道:“在下这一路上,曾三次易容,改变面貌,不知金老爷子是如何认出来的?”
金开泰一手抚须,呵呵一笑道:“老弟艺出前辈高人,一身所学,放眼江湖,已是很少对手。”
凌群毅道:“金老爷于夸奖。”
金开泰又道:“何况老弟又精擅易容之术,行走江湖,原该不会再有纰漏,只是老弟初次出门,江湖经验,犹嫌不足。”
凌君毅道:“金者爷子说得是,在下江湖经验,确是浅薄得很,但金老爷到底是如何认出来的呢?”
金开泰笑了笑道:“老弟这一路上,定然和对方照过面,露了行迹,因此,有人在老弟的行囊上,作了暗记,老弟纵然三次易容,明眼人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凌君毅听得一愣,道:“在下怎么看不出来?”
金开泰含笑指指青布囊下角,笑道:“就是这几点白粉,对方刺的极细,老弟不注意,自然看不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