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毅颔首道:“如此甚好。”
早餐之后,凌君毅回转房中,公孙相跟着走了进来。凌君毅并未和他说,他好像很不放心门窗,第一件事就是先走到窗下,仔细察看着两扇窗口。这一细看,脸上不禁微微变色,心中暗暗冷哼了一声:“此人好大的胆子。”
公孙相见他看着窗户”冗自没和自己说话,只当他不知自己跟了进来,忍不住在他身后叫道:“凌兄。”
凌君毅已经转过身来,含笑道:“公孙兄请坐。”
公孙相看到桌上新沏的一壶茗茶,随手倒了两蛊,放到蔡上,就坐了下来,说道:“兄弟听说咱们船上昨晚出了事。”
凌君毅道:“公孙兄已经知道了?”
公孙相道:“兄弟回到船上,就听说了。”
一手拿着菜蛊,抬目道:“有人在凌兄房中栽了赃,不知凌兄对此事如何处置?”
凌君毅淡淡一笑,还未说话,突然目光注视着公孙相手上,
道:“慢点,这茶恐怕喝不得。”
公孙相已把茶蛊举到嘴边,闻言不觉一怔,朝茶蛊看了一眼,动容道:“凌兄认为有人在茶里下了毒?”
凌君毅道:“此茶中是否下毒,还未能确定,但兄弟出去之后,房中已经有人来过。”
公孙相奇道:“凌兄如何知道的?”
凌君毅道:“此人穿窗而入,岂能瞒得过兄弟?大概就是因的栽赃不成,才另耍花样,这房中—目了然,都可以看得到,要
兄弟有所图谋,除了下毒,就别无再好的办法了。”
公孙相听得一呆,道:“看来凌兄果然心细如发,兄弟平日他自诩精明,普通江湖伎俩,决难瞒得过兄弟的眼睛。但像这么一蛊新沏的清茶,丝毫看不出异处,就非兄弟所能辨识了。”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兄弟也只是猜测,茶中是否有毒,要试过方知。”
说着,随手从窗穴上撕了一角布条,朝茶蛊中浸去。蘸到茶水,既没听到“嗤”的轻响,也没飞起什么青烟,但凌君毅取出布条之后,浸到茶水之处,已经色呈乌黑,就像烧了一样。
公孙相看得惊然变色,道:“好厉害的毒葯,居然无色无味,一点也看不出来。”
凌君毅沉着脸,没有作声。
公孙相又道:“如此看来,那栽赃和下毒,必是一个人干的了。”
凌君毅心中暗道:“栽赃的是海棠,早巳逮住了。”
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摇头道:“恐怕不是一个人。”
公孙相吃惊道:“凌兄是说咱们船上潜伏的姦细,还不止—个?”
“当然不止一个。”
凌君毅摇头笑了笑,又道:“一个人能做得出什么事来?目前我虽然还没有把握,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公孙相自告奋勇地道:“凌兄如有用得着兄弟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君毅道:“兄弟确有烦劳公孙兄之处,到时我会知会你的。”
底舱是楼船最底下的一层。底舱中间,隔着一道厚厚的木墙,把一层底舱,隔成了前后两个部分,不能互相往来。后面一半,共有两个大舱。靠前面一个舱,是贮放食水粮食杂物的地方,通称货舱。后面—个舱是水手们睡觉的地方,二十几个水手挤在一个舱里,自然又脏又乱,还有一股臭男人的气味。最后还有一个后舱,那就是船屁股,地方逼厌,而且往上成斜坡状,根本不能住人,也不能放东西。前面一半,只有一个大舱和一个小房舱。大舱是二十名花女睡觉的地方,花女们个个是花不溜丢的小姑娘,每一张上下铺,都整理得干干净净,自然不会又脏又臭。只要你不是女人,跨进这间通舱,就会闻到沁人的脂粉香,保管你轻飘飘,晕淘淘!
那个小房舱,是负责管理花女的虞美人住的,一个人独占一间。另外还有一个前舱。从前的木造船只,船头都往上翘的,前舱,自然和后舱一样,成斜坡状,地方十分逼厌。钱月娥就被囚禁在前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