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你是听谁说的?”
凌君毅神色如恒,悠然道:“出于家师之口。”
金开泰冷声道:“老夫方才听凌相公口气,只道令师是一位从未涉足江湖的隐世高人……”
他底下的话虽未说出,却已极明显地表示出:“原来令师只是一个喜欢道听途说的江湖人。”
凌君毅大笑道:“家师一向喜欢多管闲事,三十年前如此,三十年后依然如此。”
金开泰盛眉问道:“尊师究竟是谁?”
凌君毅道:“在下方才说过,家师没有名号,金老爷子一定要问,那只有从在下招式中,去找答复了。”
金开泰面有怒色,沉哼道:
“如此说,你并非真的要当珠子来的了?”
凌君毅朗笑道:“彼此彼此,金老爷子见召,也未必是真的要和在下谈押当珠子的事吧?”
金开泰作色道:“好个狂妄少年人。”
这多年来,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难怪他有气。
凌君毅敞笑一声道:“家师一生,从没把一个人放在他老人家眼里,在下是家师唯一传人,又会把谁放在在下眼里呢?”
这几句话,听得金开泰勃然变色,怒笑道:“很好,老夫正想看看你是何人门下外一面把手中那颗珍珠往桌上一放,道:“凌相公既然不是押当珍珠来的,就请把珠子收好了。”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说的是。”
伸手取过珍珠,揣入怀中。
金开泰目中寒光飞闪,沉声道:“时杰。”
郑时杰躬身道:“弟子在。”
金开泰吩咐道:“凌柏公既是冲着为师而来,你不妨跟他讨教几招,为师也许可以看出他的师承来头。”
郑时杰道:“弟子遵命。”
说完,朝凌君毅抱抱拳道:“凌相公有意赐教,请到厅外去,地方较为宽敞。”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印证武学,不是长枪大裁,马上厮杀,只要有两三步路,就已足够,咱们在厅上比划几招,金老爷子也可以看得清楚一些。”
郑时杰冷冷一笑擅:“凌相公既然认为厅上已足够施展手脚,兄弟自无不可。”
话声一落,又拱拱手道:“那就请凌相公赐招吧。”
凌君毅望着他含笑道:“在下从不先人出手,郑爷毋须客气。”
他这是没把郑时杰瞧在眼里。
郑时杰是金老爷子的首徒,在少林俗家弟子中,称得上第一把好手,如今被凌君毅这般轻视,心头不禁甚是恼怒,沉笑道:“兄弟那就有磨了广暗暗吸了口气,当胸竖立的右手,正待劈出。
金开泰喝道:“时杰,且慢。”
郑时杰赶汇撤回招式,躬身道:“师傅有何吩咐?”
金开泰道:
“凌相公远来是客,你出手不可太重了。”
不可太重,就是说,不可取他性命,但却不妨给他一个教训。
郑时杰道:“弟子遵命。”
转过身来,左掌有拳,当胸一摆,说道:
“凌相公小心了。”
左手一亮,右拳直取凌君毅左肩,使的是一记“穿花拳”凌君毅不避不让,直等郑时杰拳势逼近,才身形微微一侧.左脚跨进半步,左手抬处,已经拍在郑时杰右手肩背之上。
这一手奇快绝伦,他拍得虽轻,但郑时杰一拳击空,收不住势。
不由登登地往前直冲出去五步之多。
金开泰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凌君毅使的这一手法,极似本门“十二擒龙手”中的“推龙入海”只是他使的是反手。
“十二擒龙手”,在少林七十二艺中,名列十二,乃是昔年达摩祖师门下弟子从《易筋经》中参悟出来的奇奥手法,除了寺中护法弟子,不传俗家弟子。
郑时杰身为金老爷子门下大弟子,第一招上,就被人家一掌推出去数步,脸上自然挂不住,口中沉哼一声,身子一个急旋,振臂抢攻过来,双掌连环劈击而出。他在第一招上,吃了大亏,拳势一变,使出来的竟是少林“伏虎掌法”。这套紊以刚猛见称的武林绝学。
施展开来,威势极强,每一掌出手,都带起划空啸风,力能碎石开碑,因此有伏虎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