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门吱呀呀轻响,黑影倏现,说话的大汉本就心里有鬼,惊得失声大叫。
三名大汉毫无戒心,谁也来不及有所举动,便被突然出现的黑影制住了穴道,快速的打击捷如迅雷惊电,只看到模糊的黑影出现眼前,便已人事不省。
出来的不止一个黑影,而是两个。最先出来击昏三名大汉的黑影是柴哲,他扭头低声向同伴道:“辛大叔请在此地稍候,如果有人下来,大叔必须回避,小可不愿连累大叔。”
烟波钓客笑道:“在下既然来了,还怕什么连累?咱们……”
“大叔请听我说。小可与这些人之间,恩怨牵缠,不足为外人道,小可并不希望大开杀戒,因此……”
“可是,郭兄的信物在你手中,在下岂能让你单人独剑冒险?”
“请辛大叔替小可守住退路,小可便感激不尽了。”
“好吧,我替你守住此地,小心了。”
柴哲一眼瞥见三名大汉的预下,都挂着一条青巾,不由心中一动,想起松林中金坛主所带领的人,全都带了青巾蒙面,便信手摘下一条青巾,蒙上了自己的口鼻,向烟波钓客挥手示意,向室门快步走去。
室门没有人把守,沿门外的石级上升便是楼下的内室。黑鹰会的人鸠占鹊巢,占用了杨四爷的石屋,到底为时甚暂,还摸不清石屋的全部底细,时间仓猝,也来不及彻底查问,却自以为万无一失,未免疏于防范,同时,由于注意力完全放在外围,对内部的警戒反而忽略了。谁也没有想到人地生疏一无所知的柴哲,会从地道内出现。
楼下候命出动袭击的人,都松懈地在大厅各处养神,对即将到来的恶斗,皆抱有乐观的信念。外有金坛主挡头阵,内有外围的火攻和暗器袭击,石屋的铁门已经闭上,在柴哲未出现前,该是最平静最安全的时刻,应该好好养神,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恶斗。入村的路只有一条,负责监视的人可看到两里外的景物。早着呢!
地下室上来了一个蒙面人,厅中的人或坐或卧,没有人对这位同伴起疑,因为所有的人皆用青巾蒙面,彼此间装束都差不多。这些人之所以用巾蒙面,用意是隐匿自己的本来面目,不令柴哲看出他们的身份,动起手来可令柴哲摸不清底细。同时,起火时可以防止烟熏。
这位蒙面人是柴哲,他尽量避免和任何人的目光接触,沿着厅左徐徐地移向后面梯口。
他在近梯口的一处壁角坐下,头枕在膝上养神,暗中察看四周的动静。身右不远处,坐着两个人,背对背假寐,似乎睡着了。
楼下没有窗,铁门关得紧紧的,只有一盏莱油灯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后厅门大开,里面有灯光人影,但不易看出是些什么人。
楼上方的门口,有两个青衣大汉把守,似乎是管制人员上下的人。楼上人声嘈杂,显然有不少人。
“不知会主在不在楼上?”
他想。
他仔细倾听楼上的动静,却听不到会主的声音。
楼梯空荡荡,久久不见有人上下。
“我如果往上走,会不会暴露身份?”
他想。
已经成功地混入中枢重地,岂可大意?这时如果暴露身份,那才划不来呢!因此,他决定耐心地等候上去的机会,且多看看众人的活动概况再说。
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等得他心中发闷。
“老天爷!可不要让人到地下室。”
他在心中暗叫。如果有人下去,那就麻烦了,必定发觉被击昏的人,烟波钓客是否能不发出任何声息便将下去的人击昏?
焦急中,楼上突然传来急促的叫声:“松林近端的竹林内有人打斗,不知是谁?”
楼上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向下叫:“于副坛主,会主有清。”
内厅应声出来一个穿灰劲装的人,青巾蒙面,露出一双三角眼,凶光暴射,令人望之心寒,大踏步上梯而去。
“定然是荆轲坛的副坛主九阴吊客于天南。”
柴哲想。
他想跟着副坛主登楼,却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