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排下五席盛宴,府中有头有脸的人全到了。主人徐福春得意洋洋,笑口常开。
酒酣耳热,他鼓掌三下,大声说:“五六年来,咱们直到今天才仗海老弟的神成,第一次大获全胜。举杯,咱们敬海老弟一杯,等会儿我有话说。”
由徐福全二爷带头起哄,吵吵闹闹地敬酒,然后人声渐静。已有七分酒意的福春大爷,一条腿架在大环椅的靠手上,拉开醉猫喉咙叫。“下月中旬,咱们会友必须到湖广报到,听候指示。因此,在近期内,咱们必须将姓卫的人从本区连根拔掉,以免有内顾之忧。海老弟这次适逢其会及时光临,可以说是天意,不然,咱们难操胜算。明天,咱们乘大胜余威,一举铲除街南姓卫的人,永除后患。今晚,咱们尽欢,后面早春楼有的是女人,各位带了醇酒前往,务期尽兴。海老弟,咱们先走,我替你找到一位人间尤物,包君满意。”
“且慢!”
中海醉意朦胧地叫,打了两个酒呃又问:“徐大爷,你所说的会友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哈哈!咱们都是龙虎风云会的会友?”
“难道那位六盘疯道也是你们的会友?”
“呵呵!你是局外人,不知其详。咱们龙虎风云会各路英雄互不相识,只知本路的同道。”
“那……那不是会大水冲倒了龙王庙?自相残杀并非不可能的事啊!”
“这倒不尽然,本会虽然人数众多,包罗万有,如果起了冲突,只消报出路名及各所属坛号,自己人便不会有麻烦。”
“大爷,你属于何路何坛?”
徐福春拍拍胸膛,得意洋洋地说:“北路会友,金云玉板令虎字秘令属下,地字坛外坛会友,怎么?值得骄傲吧?”
“恐怕自杀身死的六盘疯道是贵会的人呢。”
“他不亮身份,谁知道他是与不是?管他。”
“哦!下月中旬到湖广有何贵干?”
“不知道,听说是可能入川,那见发现了本会的死对头,对方是谁却无从得悉。”
“赤炼蛇兄弟又怎知日间在下送走的男女,与洞庭王有关?”
“那还不容易?周兄弟来自湖广,早年与分水犀有怨,他这次是公报私仇。本会在上月已攻破洞庭水寨,洞庭王威了空中之,凡是洞庭王手下的爪牙,一律擒往解送湖广麒麟山在。”
“呵呵!在下却误打误撞,将分水犀放走了。”
徐福春哈哈狂笑,怪声怪气地说:“老弟,你以为徐某这般没用么?你错了,附近百里之内,没有人可以不经许可而安全离开。哈哈哈哈……”
中海心中一震,但神色丝毫未变,说:“呵呵!在下走了眼啦!小看了大爷哩。”
“你确是走了眼,两个身受重伤的人,还走得了多远?老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徐某也确是珍惜阁下的艺业和人才,有心替你引见本会的虎字令令主,加入本会共享富贵,日后咱们是一家人了。”
中海摇摇头,道:“对不起,在下恐怕令大爷失望了,天涯闯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乐何如之?
在下可不愿供人驱策。”
徐福春哈哈狂笑,干了一杯酒,阴森森地说:“老弟,我不会失望的。”
“你倒是一厢情愿哩!”
“不!两厢情愿。”
“你的意思是……”
“刚才第五道菜是什么?”
“如意凤肝,平常得紧。”
“那里面放了朔望散。老弟,你知道什么叫做朔望散吗?”
“中海心中悚然而惊,但仍沉着地问:“朔望散?请教。在下孤陋寡闻,愿闻其详。”
“初一为朔,十五为望。吃下了朔望散,十五日如无解葯,必死无生。”
中海神色一冷,阴森森地问:“阁下,你想到你自己的安全么?”
徐福春呵呵笑,说:“不错,你的飞刀了得,神剑无敌,举手投足皆可置我于死地。但……呵呵老弟,我并不害怕。你是聪明人,你不会轻易赴死,杀了我你同样是死,智者不为,是么?再说,我并不亏待你,只要你永远在我身畔做保镖,每半月我给你一次压下毒性的葯,你我共享富贵,彼此息息相关,你会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