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了,或者已全部被制住了。”
向福吸着冷气说。
“那是不可能的。”
绝秀才说。
“但眼前的事实,又是何故?”
“我不知道,大哥。也许他们不敢入店,正在等候机会发动呢。”
他们在等,等得个个心焦。三更过去了,十字街钟楼传来了起四更的更鼓声。
对面宁宣的房舍毫无动静,阁楼窗口早已看不见灯光,死一般的静。
“怕死鬼!都逃走了。”
向福咬牙切齿地说。
绝秀才的信念也开始动摇,困惑地说:“怪事,明明看到咱们的人在屋顶现身,怎么毫无声响发出,那是不可能的。”
绝秀才深思良久,迟疑地说:“老天爷,难道……难道……”
“都逃走了。”
向福恨恨地说。
“这……似乎不可能,黑煞手与淮扬四猛兽也许溜之大吉,他们各收了一百两银子定钱,看风色不对,溜之大吉极有可能。但咱们的那些老弟兄,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他们为何不发动?”
古禄困惑地说。
向福哼了一声,接口道:“世间没有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老弟兄不见得靠得住。假使他们在天黑之前,受到可怕人物的胁迫,不逃走才是怪事。”
绝秀才突然说:“不久前阁楼上有琴声传出,是不是有点邪门?”
向福接口道:“是啊!宁宣那群人,从未听说有人玩琴。琴声传自阁楼,阁楼住着熊东主,过去从未听到琴声,今晚突然传出,内中定然有古怪。”
“是啊!快派人去踩探踩探。”
绝秀才说。
“对,派人去看看。”
向福说。
后面二进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半夜里显得极为动魄惊心。向福刚要派人外出踩探,闻声大惊道:“有人入侵……”
话未完,扭头飞奔。其他的人不待招呼,各抓兵刃向内抢。
两条黑影解决了在瓦面戒备的两个打手,刚纵落院子,向福到了,一声沉叱,刀发“力劈华山”,向第一个黑影劈去。
“铮!”
双刀相接,爆出无数火星,黑影的单刀向外荡,空门大开。实力相去悬殊,向福占了绝对上风。
向福揉身切入,单刀疾闪。
第二名黑影恰好抢到,“铮”一声脆响,护手钩间不容发地架住了向福的刀,低叫:“快撤!”
第一个黑影抬回老命,怎敢逗留?飞上了院墙,溜之大吉。第二名黑影也收钩暴退,跃上客厢的瓦面,轻功奇佳,向福竟然未能追上。
黑影刚向前跃,突然身形一闪,大叫一声,踉跄飞遁,腿下有些不便。向福也上了瓦面,狂怒地穷追。可是,黑影十分机警,不再走瓦面,跳入邻店的院子,三两闪便消失在暗影中。
客厢后面的院子跳上一个黑影,是杜弘,叫道:“穷寇莫追,黑夜中危险。”
向福知道追之不及,止步急问:“杜兄,看清是什么人?”
杜弘摇头苦笑道:“没看清楚,在下以为是贵店的警哨呢,所以只射腿部,想看是不是贵店的人。同时,在下刚披衣外出,从下面发暗器,相距太远力道不够,未能将人留下,抱歉。”
向福收了刀,慎然地说:“杜兄,他们既然能派人前来,可知咱们失败了,而且失败得很惨。他们能在不知不觉中,一举解决咱们二十二个绝顶高手,必定请来了极为可怕的魔头。看来,我这鸿泰绸缎庄垮定了。”
杜弘淡淡一笑说:“其实,那些请来的人,艺业修为还算不上绝顶高手,失败并不足怪,怪的是向东主为何不亲自出马?”
“我?我武艺有限得很。”
向福支吾地说。
杜弘呵呵笑道:“刀出风雷发,势如猛虎出押,浸润半甲子刀法,恐亦无此功力。向东主真人不露相,在下走眼了。呵哈!”
他说完即转身回房,留下向福在原地发怔。
一早,对面宁宣一无动静,店门按时而开。虽则宁宣迄今尚未开始进货,各县与本地的机房仍在观望,在鸿泰未被彻底解决之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与宁宣交易,前车可鉴,机房的人不得不慎重从事。但宁宣的店门,每天仍然按时而开,店伙们并不因无货可进而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