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珍娘难以入寐,她发觉来人是番女梭宗藏布,不由火起,将预先藏好的一枚小骨头向梭宗藏布射去。相距不足八尺,梭宗藏布突然趴伏在地。
哈布尔似乎已经睡熟,这时突然呼吸一阵紧。
柴哲不做声,丝纹不动。他发觉杜珍娘并未制梭宗藏布的麻穴,也就不加干涉。
可是、他并未发觉哈布尔姑娘并未睡熟,更不知哈布尔被杜珍娘的神奇打穴术吓了一跳。
不久,他听到轻微的爬行声。为了谨慎起见,他暂时不动声色,暗中运功戒备,准备应变。
光线太暗,番人的穿着大同小异,人已爬近,但难以分辨这人是谁。
“也许这人要出外如厕哩!”
他想。
黑影到了密闭的帐门旁,悄悄拉开了帐门。
这瞬间,他扭头看去,心中一跳,暗叫道:“是他!”
他不假思索,挺身而起。
身侧不及三尺的哈布尔姑娘,突然奋身一滚,抱住了他,居然力道奇猛,出其不意将他掀倒。
他猛地滚转,将哈布尔翻倒按在下面。
哈布尔不肯放手,反而伸脚猛勾。
他不能不重手,急切间抽不出手来,猛地一叹气,双手一崩,崩开了哈布尔的双手,“噗”一声手起掌落,劈在哈布尔的左肩上,解除了束缚,一跃而起。
帐中一阵乱,古灵和杜珍娘皆挺身站起。
“梭家僧格逃掉了。追!”
他叫,冲向帐门。
三人冲出帐门,风雪茫茫,雪光朦胧,外面哪有梭宗僧格的人影?
柴哲循足迹急走,足迹进入不远处的一座帐篷。
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向里便闻。
帐中正在乱,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马嘶。
柴哲向外抢,一面叫:“找坐骑,快追!”
门外站着一群人,其中掩住左肩的哈布尔姑娘说:
“追不上了。他的坐骑早已备就,等你们备好坐骑,他已远出里外去了,雪花可将蹄印掩没,你们人地生疏,不必白费劲了。”
柴哲向她迫近,厉声道:“他走了,你可走不掉。”
“我要是想走,早就走了。”
哈布尔笑着说。
“你叫他走的?”
“不错,梭宗僧格是主张与本棋和平共存的人。”
“你叫他去做什么?”
“禀告我的消息,于你们有利。”
柴哲冷哼一声,向古灵说:“灵老,等我的消息,我去追他回来。短期间风雪掩不住蹄迹,他跑不了的。看住这女人,小心了。”
说完,命番目派人牵坐骑,不必备鞍,以免耽误时刻。
追出谷口,蹄迹向北延伸,风雪交加,奇寒彻骨。他不顾借坐骑,全力狂追。
雪厚三尺,蹄迹甚深,短期间不致湮没。
尽管他全力鞭策坐骑,但马儿在偌深的雪地奔驰,快不了,驰不到三五里,马儿已难以支持,举步维艰,行将力尽。
前面,隐隐雪光中,相距不足半里,一匹坐骑的隐约身影,正向北一步步趱行。
这一带是平原中起伏不定的小丘陵地带,白皑皑一望无涯,雪花扑面,寒风虎虎厉啸,只能看到移动中的模糊身影。
他并不真知道何处是北方,既无星斗指引,也无山林地形可资辨识,云沉风恶,大地如银;雪光朦胧,他只能凭风向概略猜出方向而已。
其实,他所追逐的方向并非正北,此地山多平原少,风向被山岳所挡,变幻莫测,分界点因山势而变易,在白昼方可分辨正确的方向。
看到了人影,他心中大喜,无论如何,他得阻止棱宗僧格逃走通风报信,怕这家伙至蓝鹃旗搬弄是非,更怕这家伙挑唆附近的番人兴师蠢动,后果可怕。
他双足一紧,加上两鞭,马儿奋蹄跳跃。可是,只奔出半里地,前蹄骤失,“蓬”
一声大震,冲倒在地,雪花飞溅中,柴哲飞出三丈外,飘落在朦胧的深雪中。
他心中叫苦,不再理会马匹,展开轻功狂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