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拉寺有喇嘛僧数百之多,在本地区千里之内,算是第一大寺。
中原的人,皆称喇嘛教的僧侣为喇嘛。其实,其中等级区分甚严。能念经的,称格楞。能念经而兼修行的,叫格锡。喇嘛,则须经过大寺高僧考试及格,赐予名号,方能称喇嘛。喇嘛可以慧性不灭,可以让自己的灵魂转世。地位最高的,称呼图克图。呼图克图须由皇朝特封,建有专寺,可以世袭。另一种叫热主巴,称为修行士。番人很少称僧侣为喇嘛,称本卜子。对寺院的高僧,称上人或活怫。但当面却不敢叫本卜子,仍尊称喇嘛。
喇的意义是上,嘛的意义是无,寓意是无上,也就是上人的意思。因此,用这种尊称称呼所有的教徒,有点过份。久而久之,所有的红教僧侣,都被称为喇嘛了。
当天入暮时分,他们踏入了毕拉寺地境。
在巍峨的寺院北面里余,有一座番寨,因地当要冲,案中设有接待商旅的客店。每一座客店都是独立的,四周设有牲口拦,有简陋的木屋,可以接待一队上百人的驮商,规模相当大。唯一不便的是,睡的地方太脏,一栋木屋可以挤上五六十个人,没有床,一堆干草铺地,人和衣向下一躺,住一宿价格低廉。
夏秋之际,有些客商根本不住在店内,天作床,草草度一官,只花饭钱和牲口的草料费而已。
冬春之际,客店里的人少得可怜。一行七人绕过毕拉寺,直抵番寨,进入第一家客店。
暮色苍茫,全寨死寂。店门关得紧紧地,里面隐隐有人声传出。柴哲领先而行,推开了沉重的皮风帘,眼前一亮。
室内有两盏酥油灯,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泥土的地面,铺了几张皮褥垫,那就是食桌。
两个番人店伙在招呼客人进食。靠里一段围坐着十个人。十个人都除下了头上的裹头毡巾,露出本来面目,见有人人店,全都转头回望。
“咦!你们才来呀?咱们以为你们失踪了呢。”
为首的人用汉语叫,赫然是宿州烈山赤杨堡堡主、江淮暴客谢星。
古灵心中暗暗叫苦,说:“咱们有事耽搁,所以这时才到。”
柴哲和番人打交道,番人招呼众人在另一块皮褥落坐。刚将包裹放好,帝门一卷,出现了三个浑身火红,手持法器人骨笛,装束怪异的喇嘛僧,入内迎面排开。为首的喇嘛身材甚高,鹰目厉光外射,冷然瞥了众人一眼,用生硬的汉语问:“哪一位是柴哲?”
柴哲挺身站起,迎上合手行礼道:“我就是柴哲,上人有何见教?”
“你们七个人,明天离开本地。”
喇嘛口沫横飞地叫。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们不走。”
柴哲冷笑着答。
“不走,得死。”
“死也不走。”
端木长风大喝,挺身站起。
喇嘛大怒,踏进两步,口中念念有词,人骨笛向柴哲一指。
柴哲已一闪而上,先下手为强。此时此地,岂可束手待毙?三个喇嘛来意不善,要用邪术擒人。柴哲自不愿受制于人,所以先下手为强,踢开刚冒出青烟的人骨笛,铁拳似电,抢人连政两拳,结结实实地揭在喇嘛的小腹上,力道如山。
“哎……哎……”
喇嘛狂叫,扔掉了人骨笛,上身前俯,以手保护小腹。派来传信的喇嘛地位低微,法力有限,怎禁得起柴哲疾逾电闪的打击。
柴哲一不做二不休,闪在一旁,反手一掌疾劈,“噗”一声劈在喇嘛的后颈根上。
喇嘛再也支持不住了,扑地便倒,趴伏在地鬼叫连天,爬不起来了。
另两名喇嘛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柴哲已经得手,刚抢出要援救同伴,古灵和端木长风已经跃到,喝声震耳:“贼喇嘛想死么?”
“闭住呼吸。”
柴哲大喝,跃退丈余。
地下的人骨笛,仍在冒出袅袅青烟。
两人火速跃退,不再理会两个喇嘛。
柴哲嘿嘿笑,向两个喇嘛冷冷地说道:“回去,告诉呼伦上人,不要管我们的事,免得血流成河。我们不想和毕拉寺为敌,但也不怕事,能够互不侵犯最好,否则管教他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