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钩婆见阮自芳居然胆敢在她的面前想动手脚,哪里还把铁钩婆放在眼里?不由冷冷一笑,轻蔑地说道:“姓阮的小子,你那两手解穴手法,还是搁着吧,你不解,他或许还能醒来,你一拍,嘿嘿……”
俊面一郎阮自芳见铁钩婆当面揭破他的阴毒,不由恼羞成怒,浓眉一轩,暴声喝问:“铁钩婆,你别忘了你现在立在什么地方!”
铁钩婆怒极一笑,不屑地说:“姓阮的小子,你别神气,莫说是你小小的卧虎庄,就是皇宫内苑,老娘同样地要去就去,要走就走。”
话刚说完,早已醒来闭目静听的凌壮志,已经缓缓地睁开眼睛,他佯装茫然地看了一眼左右,似是想起什么,惊得慌忙坐起来。
万绿萍一见,立即奔了过去,同时低呼一声“表哥”。
阮自芳见凌壮志果真自动醒来,再看了万绿萍那副关切惊喜的神态,不啻在火上又加了一桶油。
铁钩婆既然和少庄主闹翻了脸,自是不愿再待下去,这时一见凌壮志醒来,立即沉声说:“傻小子,我们走,看看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万绿萍怕阮自芳向凌壮志突下毒手,因而蓄势挡在床前。
凌壮志虽然恨透了阮自芳和紫裳少女宫紫云,但他表面仍装出茫然、畏怯和惊惶的神色,这时听铁钩婆说走,正中下怀,赶紧移下床来。
阮自芳见铁钩婆当众夸口,决心要将他留下来,煞煞铁钩婆的傲气,于是,面向紫裳少女躬身急声说:“七师叔,芳儿定要……”
话一出口,宫紫云立即微剔黛眉,翠袖一拂,怒声喝斥道:“闭嘴,还不退下去!”
阮自芳本待再度要求,但看了闭目不语的晋德大师,神情冰冷的雷霆拐等人,自知情势不利,于是,怨毒地看了铁钩婆等三人一眼,转身纵出房门,腾身飞向墙外,晃眼已经不见。
宫紫云知道无法再留住铁钩婆,于是,手托玉扇,缓步走至凌壮志面前,歉然一笑,说:“方才是开玩笑了,希望凌相公不要记在心里。”
说着,伸出一双春葱似的纤纤玉手,将玉扇送上。
凌壮志虽然恨极宫紫云,在未睁眼时,他决心要严惩这个美丽少女,但这时面对她绝世风华的娇靥,寒潭秋水般的眸子,心中那丝怨忿,完全被她眉目间那丝熟悉的意念而冲淡了,原本要说几句泄忿话的勇气,也没有了。
于是,只得接过玉扇,急忙拱手,显得无可奈何地说:“啊,些许小事,姑娘何必挂齿,只要下次不开这个玩笑,也就是了。”
晋德大师和雷霆拐萧子清等人,看了他那副文静儒雅的迂腐神态,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高雅绝美的宫紫云,正在生气的万绿萍,也被他那副既不甘心,又不敢发作的神情逗得噗嗤笑了。
只有铁钩婆,仍紧绷着老脸,望着晋德大师等人,气呼呼地说:“诸位再见,我老婆子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转身走出书房,凌壮志和万绿萍紧紧跟在铁钩婆的身后。
晋德大师、宫紫云,以及雷霆拐等人,俱都在身后相送。
这时,天光早已大亮,花园中洒满了柔和的朝阳,照得满园露珠点点,愈显得各色鲜花的明艳。
来至花园门前,铁钩婆坚请晋德大师等人止步,在一片珍重后会声中,三人沿着修竹夹道,缓步向宾馆方向走去。
晨风徐徐,仍有浓重的凉意,令人不禁为之精神一振,倦意全消。
凌壮志想到黎明之前紫裳少女宫紫云点他璇玑穴的一刹那,这时想来,心中仍有余悸。
假设宫紫云手下没有分寸,这时他的身体恐怕早已冰冷地挺在床上了,如果当时他一迟疑,这时的后果也不堪设想了。
一想到紫裳少女宫紫云,便令他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再看一眼那张略感熟悉秀丽的面孔。
他看到晋德大师和宫紫云等人,依然立在花园门前尚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