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壮志正打量间,蓦闻身旁的万绿萍悄声说:“凌表哥,立在大厅阶上迎接客人的那人,就是阮老庄主的唯一公子,人称俊面一郎阮自芳,他不但人品俊,艺业也极高强,他出身邛崃派,善用长剑,又得父亲一身真传,三只毒燕百发百中,现在虽仅二十七岁,但已威震大江南北,名噪江湖了。”
凌壮志见万绿萍称赞俊面一郎阮自芳,不禁暗暗生气,顿时惹起他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之心,可是,一想到恩师的遗命,争强之心,便顿时全消了,但他仍忍不住冷冷地问:“你怎地知道?”
万绿萍笑著说:“两个月前我和娘游黄鹤楼时,见过他一面,这些话都是娘说的,那天我们还一起去玩哪……”
凌壮志是年轻人,同样有著炽盛的好强心,但是,空怀一身绝艺,只是为了遵师命,苦无表现机会,这时听万绿萍说得津津有味,早感不耐,因而不自觉地将手中的精致摺扇,一连启开了两次。
摺扇刷刷一响,顿时引起俊面一郎阮自芳的注意!
阮自芳闻声一看,见是铁钩婆和万绿萍,不由俊面展笑,朗目生辉,迫不急待地急步迎下阶来,同时,恭谨地招呼说:“万伯母,绿萍妹,你们怎地才来?小侄在此已恭候多时了……”
说话之间,已至近前,一双朗目几乎没离开万绿萍的娇靥,对身旁的凌壮志,更是看也不看。
铁钩婆早已看透,心高气傲,一向不假人词色的阮自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如此甘愿降低辈份,对她如此亲热招呼,还不是为这秀丽标致的爱女绿萍,因而,她呵呵乾笑两声,半风趣,半讥嘲地说:“小子,你的称呼愈来愈亲热,我们的关系也愈来愈近了。”
俊面一郎阮自芳白面一红,顿时无言答对,赶紧哈哈一笑,再向万绿萍抱拳招呼说:“绿萍妹久违了!”
万绿萍也含笑娇声说:“阮少庄主你好!”
说著,纤手指著身旁的凌壮志,介绍说:“这是凌壮志,小妹的表哥!”
阮自芳见凌壮志文静儒雅,脱俗潇洒,比起自己来,年轻多了,也英俊多了,因而心中顿生妒意,加之再听说是万绿萍的表哥,心中愈加不快。是以,他冷冷地望著凌壮志,白净的面孔上,毫无一丝笑意。
凌壮志则不然,他为师仇,为了一切顺利,即使委屈一些,也在所不计,於是一俟万绿萍介绍完毕,立即拱手一揖,文绉绉地说道:“久闻少庄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愈信萍妹言之不谬,少庄主果是貌若子都的俊品人物,当代武功高绝的少年侠客……”
阮自芳一听,心花大放,怒气全消,尤其听到萍妹言之不谬六字,愈发乐不可支,因而未等说完,再也忍不住仰天哈哈笑了,同时,也傲然假装谦逊地说:“凌小侠过奖了……”
万绿萍立即嘟著小嘴笑著说:“我表哥是读书的相公,根本不懂武功!”
阮自芳一听,愈加开心,他断定娇小秀丽的万绿萍,绝不会嫁给一个不谙武功的人,但他却忘了问凌壮志是如何进来的,於是愉快地一笑,侧身肃客说:“绿萍妹请,凌相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