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二人又在哪里?或是事先已发觉到了此人的来临,特意藏匿一边,伺机而动?心里还在想着,不禁稍释忧怀。
俊俏少年又道:“你既然知道万花门,当然也应该知道万花门的势力浩大,凡是我们所决定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一定都会达到。”
“那可也不一定!”
朱蕾嘴角牵动着一丝冷笑,“最起码,就有两件事情,你们没有办成功,甚至于很丢人现眼。”
“哪两件事?”
“第一,你们想绑架永历皇帝,但是据我所知,直到现在你们还没有成功。甚至于连皇帝的身边都没有挨着。可是?”
说到这里,朱蕾一时得意,脸上情不自禁,甚至于着起了一片笑靥。
俊俏少年啊了一声,笑道:“你果然知道得不少,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情,还有一件是什么事?”
朱蕾说:“那只是你们痴心妄想。还有一件事,你也不能不承认,那就是简昆仑。你们虽一度用计擒住了他,可是却又让他跑了。直到现在也对他无可奈何,这可是真的?”
俊俏少年神色变了一变,蓦地向前踏近一步。
紧接着他却又笑道:“你说得不错。可是他马上就要自己送上门来了。”
“为……什么?”
朱蕾一时懵懂,还不明白。
“因为你已经落在了我们手里,就不怕他不自己送上门来了。”
话声出口,这个俊俏少年,蓦地右手倏翻五指箕开,宛若春风一掬,直向着朱蕾前胸拍来。
这种几近戏侮的出手,使得朱蕾大为羞窘,一时臊红了脸,慌不迭向后就退。只是对方俊俏少年身手非比等闲,不要说朱蕾一个不诸武功的荏弱女子,便是精于技击的武林高手,在他手里,也不易取胜。
眼前,随着朱蕾的退后,对方俊俏少年身子如影随形地依了上来。
俊俏少年,一只探出的右手,其势不偏,依然作势向她胸前探来。
朱蕾惊叫一声,再次后退,脚下绊着了一截树根,扑通坐倒地上,如此倒意外地逃过了对方那一只心存轻薄戏侮的右手。
却在此惊慌一霎,耳听得身侧红叶树上刷拉一响,疾风扬荡里爆飞出一天红叶。大片红叶,显然为某种猝发巨力所催使,一经离枝,顿时催化为数十点繁星一股脑直向着现场俊秀少年身上飞射过来。
俊秀少年其实在掌探朱蕾的一霎,即似已有所警觉,秀眉剔处,冷冷一笑,呼地已把长躯挪了开来。
旋身进掌——随着他转动的身子,一双手掌已作势向外封出。
一天红叶,来得快,退得也快。即在对方少年掌力催使之下,一天飞蝗般四射而开。
却在此同时,一人据树狂笑道:“李七郎,你这个雌儿,尚敢对公主失礼么?”
朱蕾身已倒地,危急一瞬里来了救星。
笑声落处,红叶丛中,树干之上,现出了银色锦衣、体态丰实的一个白脸胖子。
天半飞云宫大羽。宫胖子及时的现身,一口道破了俊秀少年的真实姓名,使得眼前的邂逅,顿生无限波谲云诡。
以李七郎之诡异深沉,亦不免吃了一惊。脚下轻滑,已抽身七尺开外。取势偏锋,抬头向着树上的宫天羽打量着:“你是哪个?”
说话的当儿,娟秀的脸上一下子现出几许怒容。
“我么?”
宫天羽嘻嘻一笑,硕胖的躯体,偏是那般轻巧,猝然自树干上拔起的一瞬,直像是一枚气球样的轻飘。一起而落,天外飞猿般已落身近前。
李七郎细眉倏扬,却把一双明澈眼睛向着地上的朱蕾瞟了一眼,脸色颇是诡异不解。
但是,宫天羽的杰出轻功,已令他感到了威胁,下意识里已把对方置之为一个劲敌。
宫胖子当然知道李七郎的非比等闲,却依然不失滑稽,一声朗笑道:“李七郎,你认栽了吧!老实告诉你吧!我已经跟了你快两个时辰,你的那点鬼心思,我清楚得很,对你们万花门来说,今年是最不吉利、栽跟头的一年,快去告诉柳蝶衣说,叫他少造点孽。要不然,眼前就是他土崩瓦烂、自取灭亡时候,到时候天怒人怨一起来,就算他再能,三头六臂也是照顾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