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你猜,恐怕你怎么也猜不着!”
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告诉你吧,是在脚心!”
“是了!”
江浪心里忖道,“这就难怪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的脸色显然变了一下——夏侯芬说得不错,如果她不说出来,自己还真是猜不出来呢。
他百思得不着边际的一个结子,一旦解开了,顿时轻松了起来。
“姑娘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的,我义父练这门功夫时,两只脚心用软金罩子紧紧地包扎着……别的地方只穿着单衣,可见得这个地方是他老人家的穴眼练门!”
江浪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他已经知道了他所想要知道的,高兴得跃身而起,说道:“走吧,我们找兔子去!”
夏侯芬懒洋洋地躺在芦花丛里,说道:“不想去了,我懒得动,坐下来歇歇不好吗?”
当江浪闷不吭声地坐了下来之后,她说道:
“我们该谈谈你了!”
江浪惊道:“谈我?”
“嗯!”
夏侯芬把下颚支在胳膊时上,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微微地眯着,道:
“老实说,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你——你的家里有些什么人?还有过去的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你可以告诉我么?”
江浪脸上泛出凄惨的笑容!
他喃喃地说:“我只是一个极平凡的人,父母双亡,子然一身!”
“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死于天灾人祸!”
他冷冷地道,“这些过去的事还是不提为好!”
“唉!”
夏侯芬深深垂下眸子,道,“为什么我们的身世都这么可怜!”
江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笑道:
“我们诚然是不幸,但是比我们更不幸的人还多得是,一个人种下什么,必定会得到什么!”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江浪看着夏侯芬,喃喃地道,“姑娘,你打算在这个地方一直住下去吗?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打算?”
夏侯芬怔了一下,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浪说道:“我是说姑娘在内陆还有亲人没有?”
夏侯芬摇了摇头,很伤感地道:
“我已记不大清楚,好像有个姑姑,还有个舅舅……可是,那时候我太小,哪里能记得清楚。”
“不过……”
她又喃喃地接着道,“这里我也不打算长住下去,江大哥,你的意思是……”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姑娘你大好年华,应该到中原内陆去跑跑,不要老守在一个地方!”
夏侯芬顿时一喜,跳起来道:“好呀!江大哥,你跟我一块去好不好?过几天,我就跟义父说。”
江浪笑了一下,道:“我?不,我看姑娘还是另外找一个人好了!”
他心里实有难言之隐,每一次他注视着她的时候,内心总有说不出的愧疚,因此他不敢稍微对她在感情方面有一点点放纵,因为他知道自己终必会负她的。
一想到这里,他内心就有说不出的悲哀、歉疚。此时,几乎连看她一眼的勇气也失去了!
夏侯芬听了他这句话后,像石头似的呆住了。
江浪默默地站起来,步向坐骑。
“站住!”
夏侯芬忽然扑过来,有些生气的样子,“你先别走!”
她的大小姐脾气发起来确实有点让人吃不消。
江浪缓缓地回过脸来。
夏侯芬脸上突然变化的表情,使他大吃一惊!
“我知道……哼哼……”
她脸色通红,恨恨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着谁!你……”
江浪登时为之一呆!
他是不擅说谎作伪的,夏侯芬的这几句话,就像上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子扎到了他心上。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窘得很厉害——好像昨夜与郭小苓的一切私情,都让她看见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