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四听了公孙不灭最后一句豪气冲霄的话,连忙说:“少爷,我们怎么现在不去呢?”
焦四娘说:“少爷,那我们要等多久?”
公孙不灭微微叹了一声:“那就看我如何练好外公的武功了!”
“少爷!那老爷不是仍要在魔穴中受折磨么?”
公孙不灭一想起外公的情景,心头在发痛,但他不能不听从外公的话,不学成武功;千万别去救他。他慢慢说:“四婶,我也恨不得明天就去将外公救出来,因为在这世上,只有外公,是我惟一的一个有血缘关系韵嫡亲的亲人,但外公叮嘱我,学会练好了他秘笼上的一两门武功后,才可以去救他。我想.这是有原因的,要不,外公传给了我八成的功力,又传授我防身自卫的掌法和轻功,我完全可以只身从魔穴逃出来,叉何必去装死?看来外公的用意,就是不想令汪贼和东厂的人知道,以为我真的死了,从而不跟踪追杀我,令我有一段时间练好武功,将来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所以我恳请四叔、四婶帮助我完成这一心愿。”
“少爷客气了!相助少爷,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且为老爷报仇雪恨,更是我们的本分。”
是夜,酒罢席散后,他们又在灯下谈心,才各自回房休息。公孙不灭所住的房间,焦四娘早已给他安排好了,是焦家饭店内院一座最清雅的庭院,十多年来,他们夫妇日日打扫,修整这间庭院,就是为了迎接主人的缚来,想不到主人没有回来,而是小主人回来了。
公孙不灭独自一个人在这座幽静的庭院住下,心事重重,他哪里睡得着?他初时担心在野人寨能不能找到焦四夫妇,现在终于得偿心愿寻找到了,不辜负自己千里迢迢担惊受险的一场辛苦。在交谈中,他对焦四夫妇异常的尊敬和器重,他们夫妇两人,真的从没离开野人寨半步,日日守候,夜夜盼望自己的外公,没有半旬的怨言,仍然是那么的忠心耿耿。这样的忠心义仆,恐怕在世上不多,因为他们在主人全无音讯之中,更无任何人监督着他们的情况下,仍尽忠职守,日夜苦守了近二十年,这怎不叫人肃然起敬?而且他们还是自谋生计,打发那一段艰苦的年代,应付地方上的一些土豪劣绅及上门白吃白喝的强徒恶少,轻的教训他们一下,重的不动声色,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悄然的在无人处干掉了他们。因而焦四娘才得了一个笑面雌老虎的绰号,使强徒、恶少再也不敢来饭店里生事,公孙不灭的另一心事,是自己能不能在短时期内学会外公秘策上的武功。万一学不会怎么办?外公已年迈,又灌了八成的功力给自己,在那暗无天日的魔穴中受折磨,过着非人的生活。想到这里,公孙不灭更心急如焚,他咬着牙齿暗说:“无论如何,怎么也要尽快将武功练好,将外公救出来!不杀汪贼誓不解恨!不然,愧对外公,也愧对忠心耿耿的焦四叔他们。”
公孙不灭想到这里,心思如潮,再也难以平静下来,便轻轻开了房门,走到庭院的树下散步。
山林之夜,比任何地方都来得早,虽然现在只是亥时左右,野人寨内外,早已无行人,显得分外的宁静,一弯残月,冉冉的从天边山头上升起,真是月华似水,使天柱山下的这个小小的野人寨,恍如浸在一片水银之中,令宁静的野人寨又显出一种神秘之感。
公孙不灭仰望月夜长空,心事重重,不由有感而作,吟出了一首“卜算子”词来:“仇恨重如山,心事向谁说?野寨深院独徘徊,孤影伴明月。翘首望长空,悲痛几欲绝;他日青镑怒出鞘,饮尽仇敌血。”
他正吟罢,蓦然心头一怔,因为公孙不灭这时内力异常深厚;已听到寨外五里之外,有几个人的脚步声,飞也似的朝野人寨而来。他惊疑了,这么夜了,还有谁这么匆忙来这野人寨?不会是我的行踪叫东厂的耳目注意了?深夜里派高手们来追捕我?要不,不可能是一般入朝这荒僻的山寨奔来。因为野人寨,并不是什么来往必经小镇,除了上天柱山的游客外,就没有什么人到来了。难道是夜里上山的游人?这时,焦四娘提着灯笼进院子里了。她除了在临睡前巡视店的四周外,也想看看公孙不灭睡得好不好,她看见公孙不灭怔怔的站在一棵树下,惊讶地问:“少爷!这么夜了,你怎么还不睡的?是不是睡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