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玉没有插口,只是静静地聆听下去。
神秘人接着说道:“当年,为师在巫山邂逅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那时候,我才二十八岁,而她比我小五岁,样子甜甜的,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深谷里的黄莺。”
岳小玉心想道:“穆姊姊不是也一样吗?”
只听见神秘人接道:“我还记得那一天,巫山正在下着雨,雨并不大,只是一丝丝一缕缕的,但半山的云和雨,却使这巫山看来更迷人了。”
岳小玉点了点头,心想:“巫山雨景再好看,也万万比不上意中人的一颦一笑。”
神秘人微笑着,看他的眼神,似乎正缅怀着数十年前的旖旎风光。
他停顿了片刻,才慢慢地接着说道:“那时候,我比现在斯文得多,也干净得多,最少我十根指头都修剔得很整齐,绝对没有半点尘垢藏在指甲里,而且,我既年轻又俊俏,就连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也觉得真不愧是个美男子。”
岳小玉道:“师父现在也不难看。”
神秘人道:“人老了,就算不难看也绝不会好看到什么地方去。”
岳小玉可惜道:“若跟当年相比,自然是大有距离了,可惜徒儿出世晚了几十年,无缘可以一睹师父当日年轻英俊的神采。”
神秘人道:“但纵使为师当年如此英挺不凡,但跟她站在一起,为师仍然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岳小玉吐出了口气,眨眼道:“如此说来,那位前辈佳人,真是美得可以让人跳楼了。”
神秘人“嘿”了一声道:“跳楼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为她一天死八百次,次次死得头烂肠穿吐血,为师也是心甘情愿的。”
岳小玉叹道:“想不到师父如此多情,徒儿真是自愧不如!”
神秘人望了他一眼,道:“你年纪还小,只要再大几岁,你就会知道这种相思是什么滋味了。”
岳小玉道:“倘若相思变伤心,那就是相思上加伤,的确是伤极了。”
他这种似是而非的说话,别人听见了不是为之失笑,就是嗤之以鼻,但神秘人却听的不住点头,就像是听见了世间上最深奥的哲理一般。。
过了好一会,神秘人才缓缓地接道:“自从在巫山遇上了她之后,我就连饭都不想吃了。”
岳小玉道:“是茶饭不思吗?”
神秘人道:“不是茶饭不思,而是乐不思蜀,天天都陪着她左逛右逛,有时候兴之所至,连窑子也去逛上一逛。”
岳—玉吃了一惊,道:“你带着那个前辈佳人逛窑子?”
神秘人道:“不是我带她,而是她带我跑进窑子里去。”
岳小玉更是莫名其妙的道:“她为什么要带师父去逛窑子?他心里还有另一句话,但却不敢直说出来:“难道她是个婊子吗?”
只听见神秘人又接着说道:“当时,为师也是说不出的惊诧,老实说,那种地方,连你师父也是从来未曾到过的。”
岳小玉心道:“这门道儿,我这个徒弟比你早见识得多,去年老子还跟那泼辣的鸨婆狠狠的打了一场架,真乃快哉!”
岳小玉的确经常逛窑子,但他是名副其实的逛窑子,通常只是跑到后院去跟窑子里的杂工伙子赌钱,跟嫖妓这种事是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
神秘人续道:“那一天晚上,她带我溜进一间妓院,让我看见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
岳小玉说道:“是不是鸨母迫良为娼了?”
神秘人一拍大腿,道:“正是!你怎么会猜中的?”
岳小玉笑了笑,道:“这种事,徒儿见得多了,又何足为异?”
神秘人道:“但那时候,我看见了十分生气,便决定出手对付那个鸨母。”
岳小玉道:“我若打过那些鸨母的爪牙,早已打了几百次架。”
神秘人道:“但为师懂武功,那鸨母就算有一百个爪牙在身边,也是护不住她的,结果,为师把那个可恶的鸨母打得鼻青脸肿,然后才把那个女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