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着满身情孽,无法补偿,不禁失声一叹道:“天啊!我没有存心害他们一个,可是三个都为我牵连而死,唉!这究竟是谁的错呢?"他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傍花而坐,不知过了多久。
突闻响动,一提丹田之气,振臂而起。此时,天已黑透,他起落之间,来到了寺门。正待左右查看。
忽然由身后传过来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缓缓接近身后。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凝聚丹田,暗运功力,霍然转过头去。
星光下只见大愚禅师带着大道禅师走了过来。
夜风吹飘起两僧宽大僧袍的衣角,两人举步落足之间,似是如负重铅,显然,这两少林高僧心情,正有着无比的沉重。
大愚微微一笑道:“眼下时光己是初更过后,敝寺存亡绝续之战,序幕将展,今宵是少林寺创立门户以来,最艰苦的一夜。
方施主以事外之人,为敝寺卷入此是非漩涡之中,此时此情,老袖等如再谈什么感恩图报之言,未免有伤方施主的侠情了,千句总一句,敝寺中上下三代弟子,人人心目之中,都深铭方施主这番相助之情意了……。”
方兆南深受感动,抱拳一揖,说道:“贵寺的存亡,事关武林大局。但眼下却只有贵寺弟子,担负起这付沉重的担子……。”
他仰首望天,长长吸了一口气,黯然接道:“晚辈的看法,贵寺如若不支而溃,整个武林形势,亦将随之发生剧变,九大门派,无一能幸免劫难。
今宵之战,应该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一大劫难,九大门派都应该尽出高手而来,共拒强敌,但别人却是袖手不问,由贵派独挡锐锋。”
大愚微微一笑,道:“方施主话虽不错,但冥岳中人来得太过突然,使老袖柬邀助拳之人的时间,也是没有,自是不能怪人。”
方兆南似是对少林寺抱甚大不平之气,冷笑一声,接道:“各大门派,都有弟子在江湖之上走动,似此等重大之事,竟然不知不觉,想来实觉好笑……。”
大愚看他越说越是气忿,合掌接道:“方施主也该休息一下了,趁尚有段余暇,调息一下精神。”
方兆南供手道:“多谢老禅师关心了。”
说罢,转身大步而行。
这时,少林寺已是勺斗森严,到处人影闪动。
方兆南借星光看去,只见一群群少林僧侣,手横兵刃,结队而立,断断续续,衔接成一座阵图,每一个转角之处,都已装好火把。
方兆南目睹严密布置,忍不往微微一笑道:“老禅师这等布置,当真是飞鸟也难偷渡。”
大道禅师接道:“三百条火把,都用麻杆和桐油合成,每一个火把,可照五丈方圆,若三百条火把一齐点燃,少林寺一、二两进殿院,光耀如画,除非冥岳中人,杀尽我们少林弟子,否则绝难越雷池一步。”
大愚接道:“老袖决定由大立、大慈两位师弟,主持罗汉阵的调度,-就二三两代弟子中选出四十八个,分组两队,仍由大慈、大立两位师弟各率领二十四人,驰援紧急之处……。”
方兆南道:“老禅师运筹调度有方,晚辈佩服至极。”
大愚接道:“另由老袖和大道师弟,各选十二个弟子,迎战冥岳中人,先礼后兵。”
方兆南道:“正大门派,正当有此风度。”
大愚道:“另由方施主带着南北二怪,和老袖同出迎敌。”
方兆南道:“老禅师布计周密,算无遗策,使人一开眼界。”
说话之间,已到方丈静室之前。
大愚、大道齐齐合掌说道:“方施主请调息养神,一有警讯,老袖等立刻派人相请。”
方兆南抱拳相送,缓步入室。
只见南北二怪对面而坐,各自闭目运气。
方兆南一入静室,两人同时睁开双目四道眼神,齐齐由方兆南脸上扫过。
方兆南微微一怔道:“两位老前辈调息的还好吧?”
南怪辛奇冷哼一声,道:“什么老前辈,老前辈的,你年纪不大,忘性倒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