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死的、活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早已因过度惊吓,大小二便失禁,故而臭气熏天,血腥味浓烈,空气污浊已极。
龙舌兰待看清楚时,又几乎忍不住想呕、要吐。
这时候,她心中就陡然升起了一种狂烈的恨意。
这干确是“兽军”。
这些人全是“畜生”。
——只要一有机会,就得杀光他们,不必手软,不须留情。
——他们把老人这般幽禁,把妇女这般凌辱,看来,詹奏文和房子珠,都是罪该万死的人。
她一向只好胜,喜欢与人比斗,但却不是个很有杀性的女子。
而今她的杀意却很强烈。
她正盘算着怎么出手营救这活着的两三名女子和这遭锁链贯穿的老人家时,忽听那老者嗥声一止,用手一招,道。
“你来。”
他叫的是另一名蟋缩在一黑暗角落的女人。
那女人一见他动,一听他说话,就全身都抖了起来。
龙舌兰从未看过这样抖动的人——她颤哆得几乎连牙带心的都“跳”出口膛来了。
她的确是怕。
怕到连“畏怖”也不足以形容的地步。
龙舌兰正不明白,只听那老人又温和地道:“你乖乖的过来吧。躲也没用,你看,她们一个一个都赴极乐了,现在轮到你了。你既给我选中,躲也躲不过了,我会温柔地对待你的。”
他这样说的时候,手里还舞动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根东西,仿佛是一把武器。
当龙舌兰弄清楚他的话的意思之后,以及也看清楚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事物”之后,她的脸煞地涨红了,也刹地全热了起来。
原来这老人就是辱杀这些妇女的人。
原来这老者不是给禁锢在这里。
原来这老家伙手里拿的,竟是他粗大如怒蛙铁杵般的“活儿”。
原来这老不死的,就是“东方蜘蛛”:詹奏文。
詹奏文没有骗她。
——但龙舌兰却觉得自己给这该死的老蜘蛛欺骗了。
她恨绝了这个人:这个无耻已极的老不死。
这个无耻之徒。
她要杀了他。
她要手刃这个无耻的家伙。
此际,她又觉得颇为庆幸。
因为她还未露出痕迹,亮出身份。
——这老蜘蛛根本还不知道她潜进来了。
她大可猝然下手,杀了这老畜生再说。
——杀不到那毒妇房子珠,先杀了这头婬兽,也形同予“流氓军”一个重击。
想到这里,龙舌兰就振奋了起来。
她不想吐了。
而今,她只想杀人。
她心跳更快。
她的手也已按住了缠在细腰上如花缅刀的搭扣。
她在等。
等待机会。
等待手刃这元凶巨寇的机会。
她原是捕快。
她的任务是抓罪犯,而不是杀人,可是,而今,她只想把这对姦夫婬妇都一剑杀了,不留活口,也不留活路,更不留情,不留余地。
这时候的她,正是一个杀意腾腾的龙舌兰。
她准备出手。
她放了她按刀的手,一只一只松开,然后轻轻的、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去解下她的弓。
然后去搭箭,一气搭了三支箭。
她张弓、搭箭,动作都那么轻、那么柔,好像要那箭去爱情弓,要那弓去爱抚箭。
之后她便对准了他。
那个可怕的老人。
就在这时候,只听那老人忽然银眉一轩,叱道:“叫你不来,我操你妈的!”
一叱之际,忽然一伸手。
左手。
他的左手很大。
指骨很粗。
他的手不只比平常人都大,甚至也比他自己右手更大。
他一举手,向那颤哆妇人一拂。
龙舌兰马上就看出来了:这一拂,对那老人来说只是轻轻一扬指,但对那妇人来说,只怕是苦劫死难般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