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之间,她有着一种屈辱的感觉。
怀中抱着的是她,口中却呼着另一个女人,这是任何人都难以容忍的事。
然而,秋苹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因为她了解到自己在张玉朗的心中是毫无地位的,张玉朗之所以收容她,完全是为了谭意哥的关系。
为了这一点,她就不该嫉妒谭意哥。
更何况,谭意哥的姿容,才华,品德以及种种的一切都是她无法比拟的,在她的内心中私淑着谭意哥,那种诚挚的程度,不会下于张玉朗对谭意哥的爱恋。
在张玉朗与谭意哥之间任择其一作为依归,她会选择谭意哥,这在她未到京师前已经明白地表示过。
因此,张玉朗能够把她当作谭意哥,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了。
“意娘!意娘!他这么对我,大概我跟意哥之间,总有一点近似的地方。”
想到这儿,她更有点沾沾自喜了。
因此,她毫无抗拒的意思,反而把身子偎得更紧了,像一只小猫般地,承受着不属于她的轻怜蜜爱!
但,她是秋苹,毕竟不是谭意哥,那意乱情迷的一刹那,很快就过去了。
张玉朗忽地警觉了过来,倒是有着无限的歉意,连忙道:“对不起,秋苹,刚才我是一时情不自禁。”
秋苹笑了一下道:“不要紧的,爷能把我想成她,正是我的光荣。”
“光荣,你怎么你有这种感觉呢?”
秋苹笑道:“这种感觉并不稀奇,很多女人都会这么想的,杨大叔的妹妹兰姑娘就说过,要是能有一分及得上意哥小姐,她就心满意足了。”
张玉朗道:“哦,意娘在你们心中,竟是这么的完美。”
秋苹道:“可不是,说也奇怪,意哥小姐确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女人家一向小心眼儿,尤其是没出嫁的女儿家,气量更窄,对别的同年女孩儿家,很少有瞧顺眼的,那怕是天仙下凡,也免不了会受人挑剔,只有对她,我跟她相处半年,不管在人前人后,就没听过有人说她一句坏话。”
听见秋苹对谭意哥如此的赞美,张玉朗更有一种怅然之感,好像自已失落了什么似的。
秋苹见他不说话了,忍不住又试探地道:“爷,我听说考试及第的人,在派官之前,都有一段时间的假期,让人回去省亲祭祖。”
“是的,那叫省亲假,不但是叫为人子者孝思不匮,而且也有叫人衣锦荣归,炫耀一番,以勉后者,发愤用功读书上进的意思。”
“爷的这段假期过了没有呢?”
张玉朗道:“我中式已经有半年,而且也经上命发表在兵部行走,虽是个员外郎的缺,但只是见习一下政务,我的岳父正在给我等机会外放,所以目前倒无所谓什么假不假,我的省亲假没有,因为我母亲到京里来替我主持完婚,不必我再跑一趟。”
“那爷是没有空了?”
“我说过了,我并没有什么正式的公务,如有必要,我跑开一两个月是没有问题,而且根本不必请假随便找趟外差放了,也能办办私事。”
“那爷就想去子到湖南去一趟,去看看她,当面向她说,我想总有可以挽回的方法。”
张玉朗想了一下道:“等今年年底,我打算携眷回家去祭祖,那时我会去看她的。”
“郡主也要一起去了?”
“是的,她原也打算去向她求亲的。”
“爷如果单独儿去看她一趟,或许会好一点。”
张玉朗想了一下才轻叹道:“相见争如不见,我见了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秋苹道:“自然是向她说明你的苦衷。”
“那些她都知道,而且也表示谅解了。”
秋苹道:“那至少你也该去看看她。”
张玉朗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摇摇头道:“我不能这样去看她,一定要对她能有个交代时再去。”
“可是她叫我转告,说是要等一个回音的。”
“是的,我知道,假如我从此不想再见她,那倒是简单,跑去当面告诉她一声就行了,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因为还希望能跟她在一起,才不能轻易地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