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笑了一下,不再问话。刘宗陪他们进了大厅,随即问道:“小姐是回来长住,还是来看看就走?”
谢寒云沉声道:“这也要你管吗?”
刘宗忙垂手陪笑道:“不是这么说,如果小姐准备长住,属下就去准备住所……”
谢寒云哈哈地道:“那怕我在这儿只呆一个时辰,你也得把一切都安排好,别忘了我才是这儿真正的主人!”
刘宗虽然垂手陪笑,却有点神色不悦地道:“小姐这样一说,置主母于何地?”
谢寒云眼睛一瞪,说道:“娘的家在金陵!这儿的事应该由我作主,娘如果不服气,可以跟我当面弄弄清楚!”
刘宗强笑道:“是属下多嘴。主母交代过了,她已经不理世务,全凭小姐作主!”
谢寒云冷笑道:“你明白就好,现在我饿了,你去叫人准备吃的,回头我还要好好问你一下,把家务查点清楚,我觉得你这个总管并没有尽责!”
刘宗喏喏连声,垂手告退。等他走了后,谢寒星低声道:“小妹!你太过份了,娘已经把金陵的家让出来了,看你的意思,似乎想把此地也接过来?”
谢寒云冷笑道:“我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杜青微愕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谢寒云用手一指道:“王非侠是此地的主人,他的灵柩是回故里,还没有终七,何以这儿没有一点居丧的气氛?”
杜青怔了一怔道:“也许是令堂不愿铺张。”
谢寒云冷冷笑道:“这不是铺张,是应有的礼数,主人去世了,宅中没有一个人穿白守丧,这成什么体统!”
杜青道:“门禁森严,没有人上门,自然就不必大事铺张了!”
谢寒云道:“杜大哥,我在帮你的忙,你怎么反而帮别人的忙呢?”
杜青又是—怔,谢寒云笑道:“你跟二姊在舱中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杜青与谢寒星的脸色都为之一变,谢寒云道:“我不怪你们,因为这事情关系很大,我是个小孩子,你们怕我误事才不让我知道,所以我不动声色,向你们证明小孩子也能做大人的事!”
杜青长叹道:“寒云,你比我意料中沉着多了,早知如此,我当然不会瞒着你!”
三人相对默然,谢寒云才道:“这里充满诡异,我一定要弄清楚!”
杜青低声道:“既然我们的来意你都知道了,以后的言行要十分小心,不该说的话,绝不能露半句口风!”
谢寒云冷笑道:“难道还有人敢害我不成?”
杜青道:“你是此地的主人,当然不至于,可是也对我们此行增加了许多困难!”
谢寒云点点头道:“我晓得!”
坐了一会儿,仍是那刘宗前来通报道:“小姐,吃食准备好了,请示开在那里?”
谢寒云道:“自然是在饭厅,这还用问吗?”
刘宗道:“饭厅太大,小姐只有三个人……”
谢寒云沉声道:“这是我第一次回家,用第一餐饭,一定要在饭厅里正正经经地吃!”
刘宗垂手应了一声是,然后才道:“饭厅是主人宴客之所,可以摆几十桌呢,主人谢世以后,饮宴自然停止了,一时来不及整理,请小姐将就一下,暂时在别处先用一餐好吗?”
谢寒云眉头一锨道:“现在家里有多少人?”
刘宗道:“除了粗使长工仆妇……”
谢寒云道:“不必除了,一共有多少人你报出来!”
刘宗只得道:“长工二十九名,仆妇九名,使女丫环十七名,庄丁一百二十四名,管事六名,还有三位书办先生,总计一百八十八人!”
谢寒云冷笑道:“宅子里倒养着不少闲人!”
刘宗道:“那些庄丁都是主人昔年的手下,分派在各地办事的;那六名管事是主人的入门弟子,统率那些庄丁,最近都才回来!”
谢寒云道:“我爹又不是开山立柜的强盗响马,要那么多人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