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让冷笑一声道:“我不去,这不是我的职责。”
王飞虎哈着腰恳求道:“预先生,还是去一下吧,你若不去,城主不敢出城去呢!”
“这是怎么说?是他自己要去的!”
“他那是自己要去,是非去不可。范同已不止一次来到范邑了,每次前来,都是城王亲迎于城门口,这次是兴师问罪而来,架子更大,他率了四名亲兵,到了城门口,因为没见城主在恭候,当时就发了脾气,拔剑就伤了两个人!”
“啊!伤了两个什么人?”
“一个是守城门的兵勇,那是为了示威,他怪人家没向他叩头行礼。”
“岂有此理!守门的逻卒甲胄在身,怎么跪拜?”
“这是他为了立威,那里讲什么规矩!”
“可也不能随便就拔剑伤人。还有一个呢?”
“是个挑菜进城的乡下人。”
预让怒形于色,愤然道:“怎么可以伤害无辜百姓呢?”
“因为范同来到的原故,城门暂时禁止人出入,那乡下人只好候在城门边。范同的座骑跑来抢人家的菜吃,乡下人不甘受损,把马赶开,触怒了他,当时就拔剑把那个乡下人砍倒在路边。”
“死了没有?”
“没有,但是双腿都已经砍断了。”
“岂有此理,这家伙太跋扈了,即使贵为天子,也不能如此作践百娃,他目中还有王法吗?”
“预先生,天子的确不敢,因为王权不振,诸侯坐大,割据称雄,那些骄兵悍将,根本视王法于无物,这种情形,比比皆是。”
预让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狗,君王不仁,以百姓为草芥,生当乱世,是吾人之不幸,但是我学剑多年,所为何来,我不许让这种事发生。”
“预先生,对方不是一个人,也不只是几个人,他背后有大军为后盾,你管不了的。”
“我不见则已,看见了就要他还个公道。”
“预先生,一个人能和大军作对吗?”
预让道:“我虽不能与千万大军作对,但是我有正气为后盾,我去找那个家伙,要他服罪。”
“他如肯服罪就不会随便拔剑伤人了。”
预让冷笑道:“他若敢不服罪,我就杀了他的头,去见许远去,把情形说给他听,看看他如何回答。”
“预先生,范同是许大将军派来的使者,你杀了范同,等于是在大将军的脸上搁了一掌,你想他会怎样。”
“我不管,他肯讲理最好,不讲理,我就连他也杀了,流血五步。相信我还有这个能力。”
王飞虎叹道:“预先生,我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事后将何以脱身呢?许远是赵侯的大将军,手握兵符。权力很大,赵侯已经年迈,行将逊位于世子襄子,而赵襄子跟许远很接近,若杀了许远,祸就闯得大了。”
预让哈哈大笑道:“预某自从艺成出来行道,就置死生于度外,但求义之所在,从不计较安危,了不起赔上我这条性命罢了,但能使横者胆寒而生警惕之心,从此不再苛虐百姓,预让一死也有价值了!”
王飞虎肃然道:“预先生大义懔然,敝人就不再阻拦,可是城主胆子小,一定不会同意先生的作为,先生最好别让他知道。”
“为什么?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瞒着他?再说,伤害的两个人都是本邑的人,他身为城主,理应为他们出头,他自己没有胆子,还能禁止我出来么?”
“先生,你是知道城主的,他敢做什么呢?不过先生可以先同夫人打招呼,她倒是会支持先生的。”
预让冷笑一声,“预某行事,但问当与不当,义所当为,虽死而不反,何必去谋之于妇人。”
说着他昂然举步而出。
到了帅府门口。只看见范中行瑟缩地蜷在马上,畏畏怯怯地道:“预先生,你可来了,那……那个范同好像来势汹汹,已经杀伤了两个人了。”
预让淡淡地道:“城主放心好了,有预某在此,绝不叫他再伤害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