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斜冷冷道:“你这话岂能教我相信?”
沈字不慌不忙地道:“只不知厉老师何以不信?”
厉斜被他这态度激怒,反而决定要以理去折服他。
当下道:“因为她在此屋逗留甚久,当然她是与你交谈,而不是那个女孩子。故此,我不认为你们以前是不相识的。”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我正是因为看穿她是个女的,而她逗留之处,若是只有这个村女,她岂能逗留不走?是以断定你在此屋之内。”
他的推理,听起来似是头头是道,十分严密有力,但其实十分玄妙曲折。非富有想像力之人,决办不到。
沈宇道:“在下很佩服你的高论,不过你如坚持我与她是旧识,这却是天大的冤枉。”
厉斜冷冷道:“叫冤没有用处,定须有理才行。”
沈宇迅即忖思,瞧瞧能不能找出一点儿道理。
他在思索之时,显得如此冷静和灵活,使厉斜心下大是惕然。
沈宇突然道:“假如我与她是旧识,则当你进来之后,她还逃走过一次,我总有机会帮助她。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虽对她有感激之心,无奈一点也不知她的底细,亦不知她有多大本领,能不能独立应付你?因此,我只好等待,看看情形。这便是我与她并非旧识的证明了。”
厉斜点头道:“这话甚是合理。可是有一点,只怕你没有法子说出使我满意的解释。”
沈宇道:“可是有关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么?”
厉斜道:“正是。”
沈宇讶然忖道:“他既已承认我与胡玉真原非旧识,则我与她之间,尚有何事,能够使他提出质问?”
胡玉真亦作此想,故此也诧异地睁大双眼,望着这个刀法大家。
厉斜徐徐道:“你与她纵然未见过,可是也许师ji有渊源,或者有某种密切的关系,所以你们不一定要曾经见过面,亦可以成为同声共气之人。”
他停歇一下,又遭:“当然啦,若然你们是同声共气的一帮,则目的自然不外是来对付我。”
沈宇道:“没有的事。”
厉斜道:“好,就算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然而胡玉真在此屋内,与你谈话甚久。她又一直庇护帮助于你,开始助你瞒过那群海盗,其后则想帮你瞒过我,因此,你们之间,已形成某种关系了。”
胡玉真道:“古人说过:慾加之罪,何患无词,假如你想编派罪名加诸我们身上,则你一定可以成功无疑。”
厉斜道:“我要讲理之时,就完全讲理。如若不想讲理,我就横冲直憧,根本不来这一套。因此,你们大可放心,我本来就用不着找些罪名,加在你们头上,然后才取你们性命。”
他这番话,只听得胡玉真冷汗直冒,但觉此人,当真像个魔鬼一般可怕,软既不吃,硬也不行。
可是沈宇却灵机一动,早先一些印象,掠过心头。也许能逃过这场大劫。
这自然是乐观的想法,假如应付得不好,则难以逃出魔手。
原来沈宇听了厉斜说的讲理或不讲理的话,登时触动灵机,记起早先他虽曾连杀数人,似乎十分心狠手辣,可是这只是表面上的看法而已。若是深入观察,则厉斜并不是随意杀人之辈,因为他首先把自8的秘密,告诉了这些人,然后才感到迫不得已,非把这些人通通杀死不可。
换言之,他须以借助一些手段,一则做成不得不杀的情势,二则借此激起心中的杀机。
既然如此,则可以反证出厉斜并非像那些天生凶毒的恶魔,能以杀人为乐。
不过退一步说,厉斜既然不是为了正义而杀人.则沈宇和胡玉真如果应付得不好,仍然会被他杀掉。
沈宇当下忖道:“我们只要使厉斜不能激起杀机,他大概就很难出手了。因为他的刀法,完全是凶强恶毒的路数,若然心中杀机不盛,他的刀法,定然会露出致命的破绽。”
胡玉真身在对方掌握之中,心施意乱之下,根本不能冷静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