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纬站了起来,又施了一礼,道:“原来是昙光大师,小可多有失敬昙光大师打断他的话,道:“施主为什么会掉进这地方来?”
徐经纬发觉昙光大师语气慈祥,虽然外形有点骇人,但他深知昙光大师决计不是坏人。
因此他原原本本地将坑洞中的遭遇说了出来。
昙光闭目沉思一会,缓缓道:“施主此刻有什么感觉?”
徐经纬道:“小可只觉得身心均甚舒畅……”
昙光道:“那是蟹黄珠的妙处……”
他顿了一顿,又道:“施主真的未曾练武?”
徐经纬征了一下,才道:“是的!大师很觉意料之外,是也不是?”
昙光摇头道:“不,贫憎一点也不觉得有意外之感……毕竟世人会武的比不会的少之又少……”
他缓缓伸出枯瘦的手来,又道:“施主!请你靠近贫僧一点……”
徐经纬发现他那干枯的手腕,伤痕累累,深可见骨,不觉犹豫了一下,才徐步走到昙光大师之前。
昙光露出眸中精光,从头到脚打量徐经纬,然后道:“施主禀赋奇佳,是个难得一见的练武人材……”
徐经纬讶道:“莫非大师是武林前辈?”
昙光大师道:“不瞒施主说,贫僧出身少林,三十年前确曾轰动过武林一阵子……可是那是以前的往事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三十年来,贫僧禁闭在这海岛岩洞之中,已不敢妄想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徐经纬闻言心里一动,道:“为什么?难道大师已失去了武功?”
昙光大师道:“没有,三十年来,我不但有更深一层的武功修为,而已早已领悟禅机,圆满得到了…··‘”
徐经纬露出诧异的神情,道:“那么,大师何以要禁闭在这岩洞之中他停歇一下突然自作聪明地道:“哦?小可明白啦,敢倩大师找不到出洞的通道?”
昙光大师道:“没有这回事,每逢期日,此地的海水有一个最低潮,届时你也可以找到出洞的缺口……”
这话叫徐经纬心中一喜,但他还是比较关心昙光大师自行禁闭洞中的原因。
是以他话题又转到这一个问题之上,道:“那么大师不想重人武林,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了?”
昙光大师道:“阿弥陀佛!施主是三十年来贫俗所碰到的第一位同类,贫僧很愿意将此事告诉你…不过施主听完贫僧的遭遇之后,一定要答应贫僧办一件事!”
徐经纬不是个轻言寡诺的人,自然要先弄清楚昙光所要他办的事,遂道:“大师要小可答应之事只是不知能不能先说说看……”
昙光大师目出喜色,道:“果然施主是个可以托付重责的年轻人……”
他徐徐自蒲团之下,抽出一本薄薄的画册来,道:“这本画册内,记载贫增三十年来在这岩洞之中所悟出的武术及禅道,请施主先过目……”
徐经纬自是光大师手中接过那发黄的画册,略一浏览,只见封面上写着六祖慧能的一首倡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首倡子儿是稍知禅宗的读书人,莫不意相传颂,因此徐经纬并不觉得有甚么出奇之处。
倒是次页的那首揭子,吸引了徐经纬全神默诵。
那首们子写道:“凡夫即佛,烦恼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前念着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
这也是六祖慧能顿悟时所指出的禅机,可是昙光将它写了下来,莫非有更不寻常的意义?他不禁将目光投向昙光大师,只听昙光大师道:“三十年来贫僧悟道虽不仅如此,可是我的心境和一如六祖的名揭,施主值很贫僧的意思吗?”
徐经纬恍然道:“大师之言,小可似乎有些了解了……”
昙光大师嘴角泛出淡淡的笑容,道:“施主真是明白了?”
徐经纬道:“六祖坛经云:‘妙佛诸理,非关文字’,大师没有在自己的画册中,写出三十年来证道明果,不正是真正的‘理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