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娘心底~惊,心想:“老身如果心绪被扶渠琴的琴音所控制,哪里还能全神以真力催动毒龙火阵呢?”
一旦没有本身真力催阵,这毒龙火阵岂不要不攻自破了吗?”
一念及此,毒娘娘不能不屏去杂念,准备应付成如岑的琴声。
慧日所言不虚,从成如岑平日指下所弹出的琴音,修忽之间,变得极为轻松悦耳,美妙舒畅。
在场的人聆听之下,胸臆之间,顿时涌起一阵快意,这阵快意且迅即扩大,顷刻间便塞满了心中。
琴声转为明快流畅,宛若百风和鸣,仙女齐唱,令人一听之下忍不住要手舞足蹈起来。
银二姑。赛统、周丹都喜形于色,就是怒尊者的怒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而定力最高的毒娘娘,皱脸上扯紧的眉结,这时也松了下来。
紧接着琴声转为急促,听起来有如群丑献唱,热闹得很,毒娘娘渐渐笑了起来。
场中一时笑声呵呵,闹作一团,尤其那高大的周丹,居然笑得捧腹弯腰,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这时又传来慧日的声音,道:“你们笑够了没有?”
除了毒娘娘闻声忍住笑声之外,其他的人仍然随着琴声的变化,尽情地笑着,仿佛要将心中的快意,完完全全宣泄出来似的。
慧日又道:“接下去可要你们慾哭无泪,此刻你们尽情地笑吧!”
除了毒娘娘之外,似乎没有人理会慧日的警告,他们仍然笑作一团,你拉我扯,就像一群无忧无愁的顽童似地。
毒娘娘见状心中大为凛惕,忖道:“成如岑的琴艺已登峰造极,出神入化,老身虽拼命以真力抗拒,居然还不免心绪被控制。”
她正在筹思破除琴音之法,成如岑指法~变,琴声由急而缓,由明快而呆滞,最后奏出来的显然是一首哀怨凄凉的曲子。
场中的人在爆笑之后,一听见这首琴曲,莫不停止笑声,愕然四顾。
他们表情奇特,配上那笑出来的泪水,使人有突梯滑稽之感。
怒尊者突然开口骂道:“妈的!贫僧已有数十年未曾如此开心了,成姑娘何故又改了调子?”
赛统亦道:“是啊,成姑娘不是要大家笑个够吗?改弹这种哀伤调子,多伤感情。”
银二姑道:“噫!这调子虽然闻之炫然,可是别有一番韵味,也蛮动听的呀!”
周丹嚷道:“谁管了那么许多,反正成姑娘的琴声有如天池曲,咱们静下来欣赏不就得了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争论不休,已浑然忘了他们所处的境地,就像是专程来大鹏湾聆听成如岑弹奏扶渠琴~样。
那琴音随风飘送,初听之时,有如置身~处广无边际的大漠之中,不觉泛起孤独落漠之感。
渐渐地,琴声高远清越,圆润明朗,宛若松风送爽,白鹤清唤,大家莫不兴起一种遗世独立的感受。
毒娘娘也像其他人一样,全已忘怯了警惕之心,她一受琴声感染,立刻运动抗拒,将心念集中。
她深知一旦心意被琴声所袭,真力必然无法提聚,那时想以本身真力催通毒龙火阵烧死成如岑和慧日,将大有问题。
因此毒娘娘很快的屏弃杂念,将心境完全集中在如何催使毒龙火阵一事之上。
可是她的抗拒企图越大,琴声的侵袭仿佛有增无止,也越发强大。
毒娘娘但觉心绪一荡。整个意念居然都浸沉在琴声之中。
意念随着琴声飘荡,毒娘娘心念之中,开始浮现出往日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
她的感受早已神驰,她的心绪再也无法自行控制,思念在回忆中奔跑,想要抹去存在心中的那一些残存的记忆,已经不可能。
过去那些让她蚀骨怀念,让她缠绵排侧的遭遇,就像万马奔腾,一幕一离重现在她的眼前,使她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
她记得三十七年前的某一天夜晚,那年她二十五岁,她的名字不叫毒娘娘,叫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