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尘的目光从场中对峙不动的两人身上,移到杜希言面上,格格笑道:“杜兄弟,你可是不懂得席自丰兄如何避过这一剑么?不错,他的身法神妙无比,能看得清楚的,这世上大约也没有几个人了。”
杜希言忖道:“吹什么牛,我明明看得一清二楚。”
只听李天祥冷冷一晒,道:“这是鬼王绝技无影身法,席自率,你是魏湘寒的什么人?”
席自丰谈谈道:“你猜猜看。”
他之所以不直接回答,目的是想使对方分心思索而露出了可乘之机。
李天祥何等精明老练,随口应道:“他是不是你师父?”
席自率不觉皱皱眉头,因为对方果然猜中了,因此他没有法子不推测对方究竟是随口讲中的呢?抑或是事先已经知道了的?
李天祥已感到对方心神微有波动,立时长啸一声,刷刷刷振腕连攻了三剑,剑光如潮,汹涌卷去。
席自丰在剑光之中飘闪进退,险象环生,但终于被他完全躲过,李天祥再发第四招时,呛的一声,被席自丰架开了。
在场之人,无不看出席自丰这招架的一剑,宛如神来之笔,妙到毫尖,根本毋须再生变化,就迫得李天祥连连退了四五步。
当然大家也晓得这是因为席自丰本身亦是武当派著名的高手,精通武当剑法,是以抢制机先,赶早一步使出封闭敌剑的招式,才显得如此高明。
这一点正是席自丰何以极愿与李天祥决战的原因了。因为席自丰兼两家之长,洞悉李天祥的招式路数,自然能够着着抢制机先。
反过来说,李天祥也考虑到这一点,才会一早就考虑到落败了。
现在席自丰的一剑,已经使在场的人,全都看出李天祥的致命伤了,即使是对武功之道,没有什么经验的杜希言,也瞧得出来。
假如局势没有变化波折,那么今日李、席二人这一战,席自丰是百分之百稳操胜算。杜希言登时大大的替李天祥的性命担忧起来。
但见席自丰气势凌厉,挺剑迫去。李天祥全神贯注,等他施展毒手。
人人目不旁瞬,气氛紧张之极。只有杜希言在这至为紧张的一刹那间,忽然感到有异,目光一转。
只见在李玉尘、许公强等六人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此人身披一袭黄衫,颔下一缕长须,须上各系了一枚金光灿然的小环,正是武当派老一辈的名宿高人——“三环老人”。
当然他只是悄悄走过来而已,并非从天空掉下或从地底冒出来。
此老武功虽然名震武林,但李玉尘、许公强之流,也都是当代高手,想要无声无息地溜到他们后面,不让他们发觉,也非得借重某些形势不可。例如目下他们都集中注意力在李、席二人之战上,方可办到。
杜希言一望之下,已看出三环老人完全没有偷袭任何人的打算。当下灵机一动,朗声说道;“席自丰,你看看是谁来了?”
席自丰本来不理会他的话,但李玉尘。许公强这六人迅即挪移到另一边的动作,证明杜希言不是使的分散心神之计。当下熬住了一鼓作气凌厉无比的进击之势,转眼望去。
目光到处,但见三环老人屹立两丈外,如渊亭岭峙,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低人的威势。当下不禁皱皱眉头,接连退开三步。
李天祥高声道:“师叔鹤驾贲临,猜想天祥未克恭迎之罪。”
三环老人摆摆手,表示这话无须多说。
席自丰定一定神,高声道:“李天祥,咱们有约在先,你最好向老人家说个明白。”
他虽然胆大狂做,根本不把叛出武当之事放在心上。可是三环老人当真现了身,他可也不敢太过无礼,仍然得称呼对方一声“老人家”。
三环老人接口道:‘沃样不必说了,你们的对话,老夫完全听见。”
杜希言楞了一下,道:“老前辈,你可是打算让李真人代表资派,与席自丰决战?”
三环老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早先我也曾考虑亲自出手,但忽然想到本派一时疏忽大意,竟收录了这等心怀叵测,为祸武林的败类,但觉十分愧对天下武林同道,因此,我决定让天祥以身涉险,冒丧命之厄,诛除这个武林败类,本派的叛徒,这样才可得天下同道有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