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老春就为你简述‘万象心法’基本之理,路上你再慢慢琢磨吧!天罗万象,不出‘真’‘幻’‘虚’‘实’四字,众幻我独真,我实余皆虚,真幻互易,虚实相辅,乃为生命,故临敌静以观,敌虚我实用以进,敌真我幻用以退,以此理而用,鲜有不屈之敌,你好好记住了。”
“谨领教益!”
罗成恭敬地道。“你再休息片刻,就自去吧!”
冷九如说完,飘然走出房外,秋婉却急急地道:“少侠,你真要走?”
罗成叹道:“我有许多事,不能不走。”
冷秋婉道:“你还会回来吗?”
罗成道:“江湖事了,我一定会再重至府上,拜谢救命之恩,授艺之德。”
冷秋婉幽幽道:“希望你不会食言,我会等你。”
说完急急地走了出去。
罗成见她离去的表情,心中暗暗一震,但是他此刻心念母亲安危,哪还顾得到儿女之情。
他先默默运功调息一遍,然后摊开“万象心法”,把重要的部分,默记于心,一跃下床,走出室外。
外屋中哪有冷九如祖孙的影子,却见桌子上却留有一笺,上面写着:我祖孙已入山中采葯,汝不必辞行,循南方山径而下,半个时辰即可到达山麓,善本我心,善自为之。罗成看完,长长一揖,推开柴扉,只见屋外夕阳已经合山,已近薄暮。他辨明方向,立即依言自南面山径飞掠而下。半个时辰,果到山麓,远处城镇隐现,炊烟已经四起。
这个靠近武功山的一座小镇,镇上仅有的一家客栈,三间院落,倒也干净清爽。
乡下人习惯于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就是过路行商也是鸡鸣早看天,故而夜虽未深,客栈早已关门,前前后后早已熄灯,一片漆黑。
唯有三间上房仍亮着灯火,房中的罗成,绕室踱步,犹自未睡。
他虽逢凶化吉,频有奇遇,可是此刻心中却是仿惶无依,想起母亲此刻尚在“赛诸葛”手中,现在又增加了一个天星宫主,局面愈来愈复杂,母亲的处境也愈来愈危急,然而,母亲究竟被匿于何处呢?自己该往何处去找寻呢?
这真是一个难题,空自有力无处施,心中的焦灼,已不言可喻。
越想越烦,罗成索兴不眠挑亮灯火,坐在案头,取出“万象心法”,静静细读。
他发现这本万象心法深入浅出,极易领悟。不知不觉中,内心烦躁尽去,领会到深处,渐渐聚精会神,专心注一起来。正自忘情,院中倏有了动静。
罗成一惊而起,衣袖微拂,先灭了桌上灯火,揣好秘籍,推开窗户,陡见一条人影屹立于窗前,挥手就击出一掌!可是掌出一半,他立刻闪电收手,惊叫道:“啊,云大娘,你怎么来的?”
云大娘微微一笑,道:“少侠不欢迎我吗?”
罗成脸色微红,道:“大德未曾报,在商家祠又不便叙礼,哪有不欢迎之理,快请进来!”
说着重新点亮灯火,窗前轻风微拂,云大娘已飘然进入房中。罗成亲自奉上一盅茶,然后问道:“大娘怎知我在这里?”
云大娘含笑道:“我早已见少侠进此客栈,在外守候久矣!”
罗成一惊道:“莫非天星宫主知我未死,命大娘在跟踪我?”
云大娘道:“宫主倒不知道你仍活着,只是自你离开后,她仍不放心,命我查你尸体下落,我朝着你离去方向,一路追寻,发现地上有滩血迹,却未发觉你的影子,于是我判断必被隐匿一旁的高手教走。由于你必耽心令堂安危,故判断你醒后必不久耽,而武功山旁仅此小镇,所以我一直在这小镇上打转,果不其然,你天未黑就来了,现在伤势好了吗?”
罗成淡笑道:“一切情况,果不出大娘所料,我伤势已完痊如初,多谢大娘关怀!”
云大娘问道:“香芸好吗?”
罗成道:“芸姑娘已寻到她生父,如今父女重聚……很好……”
下面的话,讷讷于口,不知怎么说下去,想起正义帮主为虎作怅,恨在心头,可是这些话又怎么能告诉云大娘,又怎么能说出她的丈夫已变成自己的死对头。恩怨纠结,使他暗暗一叹,希望云大娘别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