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点了点头道:“方才两只白鸽,只有一只停在那两人身边,还有一只不用说一定是传讯于下一站的人了,那于公子果然兴师动众,一路上都派出手下人员。”
杜天林本想借机接口问道:“由此看来你那布包的确重要万分了,不知其中究竟是何事物?”
但他想了一想,还是忍住没有开口,不过这时他心中好奇之心又自加强不小。
杜天林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咱们得小心一些了。”
贺云道:“若是他们沿途拦阻那倒也罢了,只怕前后夹击,陷入包围之中,是以咱们等会遇有拦阻,非得立下杀手,不可为其拖延困陷……”
杜天林见她说得认真,心中暗道:“对方要拦的是你可不是我,我凭什么要为你下杀手伤人?顶多制住对方便了。”
但他仍未说出口来,只因他已知那贺云乃是少女身份,内心便有三分容让之心,再加上她生得灵巧美貌,稍硬一点的话便说不出口来,其实这也是人之天性,便是再凶再恶之人,面对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只怕也说不出什么恶劣狠毒的话来。
贺云说到一半,扭头只见杜天林望了自己一眼,心中不由一虚,立刻住下口来,冷冷说道:“你慾言又止,何不直接说出来听听?”
杜天林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地道:“那于公子及其手下与在下无怨无仇,下杀手相对倒也不必。”
贺云呼了一声,忽然她心中想起一事:“糟了,我虽是男装打扮,但对他言语之间已忘记做作,总是依我平日说话的态度相对,他却对我一再容让,难不成他已知我的身份?不好,他若知我为女身,却并不指破,不知究竟存了什么险恶之心……”
她越想越觉不错,心中禁不住又羞又急又恨,一时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她城府本浅,心中有事,脸上神色立变,杜天林眼她突然不说了,面上神色变动,但他岂能意识到这等麻烦的心理,只道她心中对情势渐感紧张,于是开口说道:“贺兄不必紧张,咱们见机行事便是。”
贺云心中暗骂一声,抬起头来看了杜天林一眼,却见他神色洋洋自若,落落大方,心中不由一动忖道:“不过……瞧他这般模样,又不像是心中有鬼,也许他并未察觉,我虽说话之间语气忘记了掩饰,但他初入江湖,未必便能感觉得出,倒是我多心了”
她心中思虑一反一覆,自己也感到不知今日为何东思西想不能心平气定。
杜天林见他不答,又开口说道:“等会若是遇上相阻这人,问贺兄在下是何身份,贺兄打算如何相答?”
贺云怔了一怔,一时真不知如何相答,她想了一想,忽然又忖道:“难道他这一句话是故意来问我么?”
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微微一红,杜天林见她仍不作答,不由一皱双眉道:“贺兄便说在道上遇见在下如何?”
贺云点了点头道:“只是他们未必会相信。”
杜天林道:“这个到时候再说吧,前面那一座林子地势较险,咱们要留神一些——”
他话未说完,两人马匹才一偏转向林子而去,忽然一声大吼响自林中。
贺云望了杜天林一眼,心想果然来了,只见两条人影一左一右飞掠而出,两人一齐勒住马缰,同时翻身飘下地来。
只见那两人站在马前不及十丈之处,入目识得,竟是那杨氏兄弟两人。
杜天林望了那杨氏兄弟一眼,那两人的目光倒并没有注视着自己,只是盯视着身侧的贺云。
杜天林察觉得出,那人目光之中充满了仇恨,四束目光好比要燃烧起来,他心知那贺云杀害他们其余两个兄弟,这一股仇恨一直存在心上,到今日像是爆炸开来,再也难以忍受。
那杨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象在抑止住激动无比的心情,他望着贺云一字一字说道:“以往杨某人看在他老人家面上,对你可说是一再容忍,你却骤下毒手不加思虑,今日杨某倒要见识见识你除了依仗老头子的名荫之外,倒底有几分真才实学得以如此强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