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林索性摇了摇头,闭目不语。
那少女说了一句狠话,对方相应不理,她自己倒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怒道:“你以为我办不到么?”
杜天林仍是不言不语,那少女登时大怒,直立起身来,走到杜天林身边,看了他两眼,忽然右手一伸,点向杜天林的膝下要穴。
杜天林待她纤纤玉指距自己膝下不及五寸之时,斗然一个“鲤鱼打挺”,平空跃立而起,一把扣住那少女的脉门之上,哈哈一笑道:“兄台上当了!”
那少女先是大吃一惊,继之而来的却是又羞又怒,只觉胸中倏地一重,一口气又喘不过来。
杜天林握住她脉门之上,微一运气,一股力道缓缓透入她的体内,登时感觉心口压力一松,再度能够呼吸自如。
杜大林双眉一皱道:“兄台内伤委实不轻呢?”
那少女喘了两口气,怒道:“是又如何?”
杜天林道:“是则应当设法治治。”
那少女冷哼一声,但她此时脉门遭扣,心中难免有几分寒意,狠话到了口边又咽了回去!
杜天林故意看了看她的面容,吁了一口气道:“兄台想是不相信在下,在下自然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他缓缓放开她的右手,转身便向外行去。
那女子果然心中一急,大喊道:“且慢!”
杜天林回转身来,微微一顿说道:“兄台有什么事么?”
少女怒道:“你—一就这样走么?”
杜天林摊了摊手道:“兄台既不愿在下治伤,在下原本尚有另外一层原因,也只好就此作罢了。”
那少女不再说话,心中却暗暗想到,看来是非得妥协不成的了,先要他治好内伤再说,好在他似乎一片真心,别无心计。
杜天林默默看着那少女面上神色,心知她此时已无计可施,非得开口要求自己治伤不成。
他突然想到这少女一定是自幼就娇生惯养,任性惯了的,自己明知她是女儿身,还在此左右故意为难,逼她低头,大丈夫岂当有这种念头。
他望着那女子微微低下头来,心中生出惭愧之感,连忙走回身来,低声道:“兄台且自宽心,在下这就为你治伤如何?”
那少女抬起头来,正好看着杜天林诚意满目,面上神情柔和,也不知如何,她突然泛起一阵酸酸要流泪的感觉,但心中却有一种安全、信任的观念。
杜天林自然不明白她这种复杂的心情,这时他心中暗暗忖道:“现在她神智清明,治伤之时若是要推拿身体,她必不会相允,说不得只好耗费内力,隔着她双掌导入她体内了。”
他心念既定,便开口说道:“兄台且平静气息,咱们相对而坐.在下试试以掌中内力传入兄台体内……”
那少女微微一惊,道:“你……内力原来已臻此境?”
杜天林微微一笑道:“先试试再说吧!”
他说着便盘膝坐下,那少女迟疑了半刻,也对面相生,平平伸出两掌。
杜天林默默长吸了一口真气,运在双掌之上,然后缓缓推出,搭接在那少女掌心之上,四掌对面相靠。
掌心一触之际,那少女似乎下意识间向后微微一缩,但此时杜天林内力已发,自然而然产生一股吸引之力,将她双掌吸牢相对。
这时杜天林摄空心神,一口真气源源不断开始发出,直导入少女体内。
只见那少女胸前起伏逐渐平静,杜天林以真气帮她脉穴活动,减轻她被外力所压抑之处。
一连运息三周,那少女已可自行运气,杜天林顶门已微现蒸气,额角也泛出汗珠。
他为人甚为谨慎,再运息了一周,这才缓缓收回内力。
须知这收回内力要较发出还为困难,只因此时那少女体内真气已然恢复,杜天林的内力和她本身内力结而为一,若要骤然撤回内力的话,不是那少女体内震动,便是杜天林将受合力反击。是以杜天林沉住气息,耐着心性,一分一分地减轻内力,约摸过了有一盏茶的时分,方才感觉双手一松,不由长长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