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疯和尚全身剧烈的颤动着,似内心有难以形容的痛苦与折磨,白铁军仰天悲叹一声道:“那师弟一人度过残生,无一时一刻不想到师兄的无情无义,他虽身为出家之人,也曾参禅佛学,但嗔不灭,一直至死,才了然大悟,可笑那师兄虽获绝学在身,一人出谷行走江湖,又有那一天心灵之上获得平静?这几十年来,可也够他受的了,患得患失,自我谴责,唉,这又是何苦呢?”
他双目注视着那疯和尚,只见他颤抖一阵,忽然脸上冲上一股红色的异彩,双目之中精光一闪,白铁军只觉那两道眼神之中充满了慌乱、迷惑、混沌的色彩,霎时之间他意识到,这和尚的疯病又发作了。
那疯和尚呼地站了起来,嘶吼道:“你--你怎么晓得?”
白铁军冷笑不答,那疯和尚吁了一口气,再次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晓得?”
白铁军心中陡然一动,他眼见那疯和尚神智已然不清,于是冷笑一声,沉声一字一字地道:“魏定国告诉我的。”
那疯和尚大喊一声道:“魏定国,好,你敢出卖老衲,哼哼,看看老衲将你的秘密一全抖出来再找你算总帐。”
白铁军面上神色不动,沉声道:“魏定国那是什么秘密会落在你这疯僧手中?”
疯和尚这时神智错乱,大吼道:“没有么?老魏,你等老衲想想看,太多了一时不知说那一条?”
白铁军只觉心中突突直跳,勉强抑止着紧张,沉声道:“你先说--”他话尚未说完,疯和尚大吼道:“老衲先说那朗伦尔的事!”
那“朗伦尔”三字一经说出,真是全场四人一起心惊,白铁军缓缓地冷笑说道:“就是那个瓦喇高手么?”
疯和尚双目陡然一翻,大吼道:“高手?朗伦尔乃是瓦喇国师,第一高人,武艺之高,在中原也难得找出几个。”
白铁军道:“那魏定国将他怎么样了?”
疯和尚呸了一声,面上露出几分鄙夷之色说道:“将他杀掉了。”
白铁军啊了一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那疯和尚道:“老衲作他们两人比武的见证人,亲目所睹,怎么不知道?魏定国,你还想赖,这是万万赖不掉了。”
白铁军见他话句疯疯颠颠,不敢稍有停留,大声问道:“魏定国居然施用诡计么?”
那疯和尚道:“魏定国要作瓦喇国师,朗伦尔不服,两人约期比划,比划五百招不分胜负,瓦喇国王便聘两人一左一右,到了那一年,魏定国要当瓦喇皇帝,朗伦尔效忠太子……”
他说到这里,众人只觉事情复杂,他说得不甚详细,白铁军忍不住插口问道:“魏定国要当皇帝?”
那疯和尚吼了一声,似乎不愿被打断话头,只是接着说下去。
“魏定国便骗朗伦尔,表示两人联合,想法擒住大明之主,朗伦尔是瓦喇人,自是全意赞成,两人便合力布置一切,就绪之后,魏定国邀朗伦尔至瓦喇国王处求见。”
“瓦喇国王一见朗伦尔,便破口大骂其不忠不义,朗伦尔知道魏定国将一切均出卖,推到他头上,但他仍是一片忠心,对国王并未辩言,一出殿门,立刻要找魏定国拼命。”
白铁军道:“这一次,你作了见证人?”
疯和尚道:“他们在绝峰上苦斗,魏定国功力是高一点,但朗伦尔天生有一种骠悍之气,加之魏定国心怀鬼胎,始终不能抢得上风。”
“突然魏定国一个纵身跳下绝谷,那朗伦尔不知为何如此,于是到崖边向下察看,但那知崖边岩石早被老魏击碎,那朗伦尔才一落足,岩石已坠,朗伦尔犹想上拔,那魏定国身形又自崖下翻起,在朗伦尔毫无抗拒之中,全力发掌相击。
魏定国翻上山来,原来他早垂了一条绳索,跳下谷时抓住绳索隐身石下,一切均为预谋在先,朗伦尔糊里糊涂便送了一命。”
白铁军嘘了一口气道:“这也不算什么大阴谋,大诡计。”
疯和尚瞪目吼道:“好,老魏下毒,陷害钱百锋之事你要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