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心念一动暗忖如果告诉大哥,他一定不肯争自己之功,班伯伯说过只传一人,倒要想法骗得大哥中计,忽然灵机一动,把那封信轻轻放在大哥身后,假装去林中去思索,躲在树后看动静。
芷青偶而转身,正看见那封信,他飞快的看了一遍,喜得高声叫道:“君弟,班伯伯,快来,快来,是叶万昌干的啊!”
他内力充沛,声音传得老远,君青暗暗好笑,那班卓不一刻匆匆赶到,君青看到大哥喜气洋溢,心中也不由充满了快愉,是的,只要能使大哥高兴的,君青都愿去做,因为——因为大哥待他多好啊。
君青缓缓走出,班卓沉声道:“是叶万昌?”
芷青肯定地道:“正是这厮,前辈您瞧……”
天边绛云飘飘,一匹白身黑斑的骏马飞快地跑过来,得得的蹄声中卷起一堆堆的尘埃。
马上坐着一个苗条的少女,她用白色的披风裹住了大半个身躯,但是头发却是露在外面,迎面而来的风,把她那如云秀发吹得高高地扬起,益发增加了几许出尘之美。
她扭动头颈,向四方望了一下,远处坡角上现出一棵如盖的古树,她默默地对自己说:“快要到了,绕过这大树就快到了。”
于是她眼前浮起了一个英伟的背影,这些日子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有时候她会对着院子里的杜鹃花呆望上半天,有时她会坐在水池边整个下午不会移动过一丝一毫,甚至爸爸临走时对她呼咛嘱咐一大篇话儿,她都没有听清。
可不是吗?她爸爸曾叫她待在家里不要走动,可是这刻儿她就溜出来啦。
她轻轻地拍拍马背,马儿抖动着颈鬃,项下的鸾铃儿叮当的响。
她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轻轻摸着自己的胸口,她觉出心儿不住地跳着,于是她喃喃对自己说:“我……我只要见他一面,只要一面,我要告诉他——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她扁了一下樱桃般的小嘴,“拍”的一声,马鞭儿在空中抖了一下。
渐渐,她放了马儿的速度,天色是逐渐暗了,但是远久朱家庄的灯火已经在望,她睁大了眼睛对自己道:“爸爸说这次连百虹大方丈都把对藏多年的方便铲给抬了出来,看来那秦允再厉害也难逃厄运的了。”
这不经事的小姑娘那里知道,百步灵空秦允享名武林数十载,又岂是易与的?
但是她似乎对自己有这种乐观的想法而感到十分满意,于是她露出贝玉一般的牙齿轻笑了一下。
马儿停在朱家庄的门口。
两个庄丁走过来问道:“姑娘可是来投宿的?”
这少女笑了一下回答道:“请你告诉岳家的大公子说是有一个姓白的要找他。”
那两个庄丁对望了一眼,正道:“岳大少爷不……”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急促而惊喜的叫声:“白姑娘,是你!”
白姑娘一跃身跳下马来,只见里面两个少年飞快地跑了出来,正是岳一方和卓方两弟兄。
一方跑在前头,他大声地道:“白姑娘怎么一个人来啦,快请进——”
两个庄丁牵过马匹,白冰笑着道:“爹爹随百虹方丈去追寻秦允去啦,我……我溜出来的——”
她的笑靥有如乍放的莲蕾,一方和卓方两人心中先是一甜,继而都是一阵心惊。
白冰随着一方卓方走进庄院,一方道:“爸爸妈妈都在这儿哩,还有朱大婶——”
白冰象是无意地问道:“你大哥在么?!”
这话象是平淡不过,谁又知道白冰说这话时心里面可紧张了好半天,一方道:“大哥和君弟都不在,他们到嵩山去……”
白冰一听芷青不在,立刻冷了半截,卓方似乎发现她神色有异,正要开口,白冰已轻笑一声道:“君弟?啊,你们最小的弟弟,他剑法可真厉害啊。”
这时堂屋门开,岳多谦夫妇和朱大婶都走了出来,一方忙道:“爸妈,朱大婶,这是云台钓叟的千金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