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舔了舔嘴角边的泪水,已发现自己这一份突现的感情竟是无比的坚定,就好象她对爹爹,对妈妈那样,充满了她的整个心房,一点空隙也没有。
她开始感到一点喜悦,或许是因为她几月来不能稳定的感情终于稳定了的原因吧。
是的,这是值得庆幸的,一个少女的感情的突放,总是那么鲜艳,那么明媚,那么灿烂。
至于一方和卓方,她想,那些不成熟的恋情应该过去了,象轻风吹散了炊烟,在她美丽的感情纪录上,那只是一些可爱的点缀罢了。
唉,可怜的一方,可怜的卓方……
白冰轻轻爬了起来,她妩媚地望了芷青一眼,芷青也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想爬起来,但是右腿一阵疼痛,他竟没有能站得起,想是方才滚跌扭伤了筋骨,白冰轻叫了一声,她伸手扶着芷青,芷青轻轻地站了起来。
芷青苦笑道:“姑娘,真对不住你,应该是我来扶你的。”
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呼喊声,两人掺扶着站直了身体,侧耳倾听——
”白姑娘——大哥——”
“岳公子——冰儿——”
芷青道:“是白老伯和君弟哩——一”
芷青扶着石壁,一面搓揉脚踝,白冰飞快地跑出去,背上破裂的衣衫在飞舞,光线照在她雪白的背脊上!
她大声高叫:“爹,我们在这里……”
芷青勉强走了出来,他们望了望可爱的天,一如往昔,谁知道冥冥之中又有某些事已经被天意安排好了哩。
于是,一切都注定了—一
夕阳西下。
天边隐约的现出一抹金光,那落日的余辉正在作它最后的工作,耀射着大地,终于,托着厌厌的夕阳,沉沉的落下山边。
官道上来往的行人有若过江之鲫,当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加紧了步子,于是,窄窄的石板道上又增加了一片纷乱的景象。
官道狭狭的慢延出去,然后向左恻转弯,分成二条,向右面的,是通向首阳山脉。
时正申牌,经过一阵子急驰后,官道又逐渐恢复平静,却闻一阵马蹄得得之声,出一骑。
骏马上的骑士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寂静,但从他那挺得笔直的背部,又可辨出有一股特殊的气慨。
马蹄声的的,渐渐的,骏马驰到那道路分歧的地方,马上骑士向左右飘了一眼,那边的木板上写明了道路的方向,骑士瞧了瞧,抖抖马绳,向左一转,分明是驰向首阳山脉的。
倘若这时附近有人的话,必定不会相信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路远在十丈之外,而马上骑士竟似能一目了然将路招上极端模糊的字迹看的清清楚楚,是谁有这等目力?
然而,从这仅有的一点光线上看来,那骑士—一不,是一个老者,正是名震天下的铁马岳多谦。
岳多谦这一次孤骑赴约,带着复杂的心情,他知道这一次将是他一生中最惊险的一次经历,然而这其中又包含了种种不同的人物,其后果连他都不敢推测。
随着马蹄的声响,岳老爷子缓缓扫了一眼,只见半里外灯火辉煌,分明是一个镇集,他打量打量天色,正是晚餐的时刻了,于是放好马绳,加快速度向镇集驰去。
方入镇市,迎面便是一座高楼,斗大的“酒”字绣在布上挑出店铺外,虽在天色向晚,仍依稀可辨,岳老爷子轻轻跨下马来,牵着给店伙,踏步人店门。
蓦然,他无意间一抬眼,猛瞥见那门槛上似乎嵌着什么东西,心中一怔,潜运目力一瞧,分辨出是一小块银屑,但巧妙的排成一个星星似的符号。
岳多谦虽然三十余年不入江湖,但这些斤两仍然清楚无比,略一沉吟,暗暗忖道:“这颗星分明是用上乘手法给钉上去的,可料不到这荒僻的市镇中也有高手—一”
他心事本已满腹,这个念头竟然一闪而过,也懒得再注意,叫了酒饭,饱饱吃了一顿。
这家酒楼兼营宿市,岳老爷子吃完晚餐,随意点了一间清静的客房,准备休息一夜,明日再骑向首阳山脉,也为时下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