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儿烧的昏迷不醒,没有作声。
这时店伙计已经倒了一盅茶,走过去,招呼道:“老婆婆,你要吃些什么?”
黑衣老姬道:“不,伙计,我女儿生了急病,老身送她回婆家去的,我只要买两个馒头。”
她颤巍巍摸出文制钱,放到桌上。
敢情她急于上路,连面也舍不得吃。
店伙道:“老婆婆先喝口茶,我给你拿馒头去。”
收过制钱,转身往里行去。一回功夫,用纸包了两个馒头,送到黑衣老妪手里。黑衣老妪望望店伙,低声央告道:“伙计哥儿,你行行好,给老身上街雇一辆马车可好?”
那店伙望望店里坐着的四五桌豪客,敢情有些走不开。
掌柜的倒是挺热心的,闻言道:“不要紧,这位姑娘生了重病;你快去替老婆婆雇一辆车,这里有我会帮忙照应的。”
那店伙听掌柜这么说了,只好答应,一面问道:“老婆婆,你要到哪里?”
黑衣老妪望着掌柜,感激地说道:“多谢老板。”
一面连忙答道:“福州。”
店伙起身往外走去。
黑衣老妪伸手端起茶盅,低低地问道:“孩子,你要不要喝些水?”
说话之时,有意无意地朗天风道人那张桌上,瞥了一眼,但很快地别过头来。
她女儿依然没有作声,她病的很重,早就昏迷不省人事,哪会回答?
黑衣老妪愁眉不展,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像说着:“唉,可怜的孩子。”
天风道人那张桌上,大家看了蒙面黑纱,一致认为确是朱龙珠的东西。
天风道人皱眉道:“看来朱姑娘确已被五凤门捉去了。”
管天发又缓缓打开小布包,说道:“这支毒针,是在下从地上拾到的,不知是不是朱姑娘的东西?”
单晓天接到手中,看了一眼,沉声道:“这毒针中间空的,道兄是否看得出来?”
天风道人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一阵,又凑近鼻子闻,才沉吟道:“此针内有毒汁,带着浓重的腥血味,极可能是蛇毒炼制的……”
那黑衣老妪正在低头喝茶,心头蓦然一颤,茶水几乎泼到身上!
宫君武道:“朱老前辈从不饲养毒物,此针不可能会是朱姑娘的了。”
天风道人颔首道:“不错。贫道倒想起一个人来了。”
管天发问道:“道长想起了什么人?”
天风道人徐徐说道:“蛇姑婆。”
李维能奇道:“蛇姑婆?晚辈怎么没听说过?”
黑衣老妪双手抱着女儿,简直有些坐立不安。
天风道人道:“三十年前,鱼姥手下有一个善于役蛇的人,大家都叫她蛇姑婆。此人经常穿一身黑衣,据说连手腕上套着的一双翠绿手镯,其实也是一对奇毒无比的碧绿小蛇。”
“自从鱼姥突然从江湖上消声匿迹,蛇姑婆失去了靠山,就一直以卖蛇葯为生。”
管天发问道:“不知她住在哪里?”
天风道人微微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此话一出口,管天发、李维能等人的目光不由朝门口那张桌上投来。
你说巧不?门口这老妪就穿着一身黑衣。
黑衣老妪面向门外,流露出焦灼不安之色,只是盼望着店伙快些把马车雇来。
这也难怪,她女儿得了重病,自然急着赶路。
天风道人微微一笑道:“你们莫要误会了,贫道是说蛇姑婆就住在茅山蛇岭一处幽谷之中,那里就是出了名的蛇谷。据说谷中毒蛇不下万计,没有蛇姑婆点个头,谁也休想进去。”
李维能道:“以晚辈看来,那小厅中既然遗留了蛇姑婆的毒针,朱姑娘说不定就是蛇姑婆擒去的。也许江兄已经发现了什么,只是为时匆促,来不及再通知咱们,独自赶去,失陷在蛇谷之中,因此一夜之间,就忽然没了消息。”
管天发问道:“那蛇谷没有办法去么?”
天风道人道:“蛇谷之中,遍地都是毒蛇,除了蛇姑婆的蛇令牌,只有一种东西,可使众蛇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