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战闭住呼吸,不敢出声,却用一条手巾,浸湿了清水,替金英掩塞鼻孔,自己寻了一根木棍,用力拗那石门……。
但是,那石门少说也有一尺厚,从外闩死,岂是一根木棍所能拗得开。
高战已将“先天真气”提足十成,始终无法将石门弄开,而富孔中射进来的烟雾,却已充满了全屋,他仗着精纯内力,一时半刻闭住呼吸虽然无碍,但金英仅靠一条湿巾,渐渐已显得支撑不住了。
高战眼看无望,想到她如果被无情谷主擒住,不知后果将要多么悲惨,他暗中一横心,忖:与其被她捉住遭受凌辱,毁了名声,倒不如举掌自缢,临死之时,也落得个清白!
可是,当他看看金英,又不禁心酸意摇,无法下手,因为他纵能一死免去羞辱,但留下金英在这如狼似虎的无情谷中,更不知遭受许多倍的羞辱和委曲,他能也将金英毙在掌下,然后举掌自尽么?
不能!那自然是他永远无法下手的。然而,事迫至此,他又想不到一个两全的方法。
烟雾在屋里迷漫,窗孔外不时传进来“无情谷主”得意的笑声,高战的心早就乱了。
正在彷徨,金英忽然拉拉他的手,伸过头来,在他耳边轻声而急促的说道:“高大哥,我……我很难过,好像要……昏……”
高战急忙摇手示意她不可开口说话,因为这时候,他忽然发觉窗孔中已经停止了灌送毒烟,而且那无情谷主讨厌的笑声,也忽地消失了。
事情显得有些蹊跷,但此时整个房间里仍充满烟雾,高战不敢开口,以免吸进烟毒,身形微晃,却掠到窗孔下壁角边。
他将耳朵贴在墙上,细细分辨,屋外竟然并没有一点人声,同时,似有阵阵呼呼奔跑声响,渐渐远离了石屋,好像在往谷中赶去……。
高战大喜,贴地一跃而起,两手搭着窗沿,探起头,向窗外张望——屋外空场上空无人影,远远地,却见许多蓬头怪人,擎着长矛兵器,向谷中狂奔。
高战欣喜地靠在窗孔上深深换了一口气,然后向金英叫道:“英弟,快来,看这情形,这儿一定又碰上厉害的对头了,咱们有救了……。
但他唤了两声,却不闻金英回答,扭头看时,金英摇摇晃晃,好像喝了酒,随时都会跌倒昏去。
高战忙掠身落地,扶住金英,将她举到窗口换气,才半刻,陡地又听见外面脚步纷纭,呼叫连天……。
他连忙将金英放下来,自己寻着衣裤三把两把穿上,二次爬到窗口张望,却见那浑身一丝不挂的“无情谷主”正伴着一个身着懦衫的中年人,并肩向石屋行来,四周尽是蓬头怪人簇拥。
高战看见,心里顿时感到绝望,哺哺道:“糟糕,原来竟是她的帮手,这一来,恐怕更难脱身了。”
那中年书生背着长剑,步履轻逸稳健,显见是个身负武学的江湖高手。
他和无情谷主并肩走到空场上,抱拳向那身上精光的妖妇一礼,笑道:“请谷主穿了衣服,咱们好讲话。”
无情谷主格格笑道:“我这谷中向来不拘礼的,白山主又不是不知道。”
中年书生笑道:“话虽如此,但白某此来,目的在邀约欧阳谷主并肩共御强敌,谷主这种装扮,在谷中虽然无妨,若要出谷外,却是大大不雅。”
原来这“无情谷主”本姓欧阳,名叫玉琴,幼年丧父,随母亲隐居深谷。欧阳玉琴的母亲乃是个婬荡女子,不耐深山独居生活,便在附近招诱“柯罗”族土人,杀尽土人妇女,由自己充作各主,族中壮男,尽供驱策,并且订了一条严厉的规章,谷中除了谷主一个女人,生下的孩子,只准留一个女孩备作继承谷主之位,但她婬荡一生,再未生育,欧阳玉琴接掌谷主大位以后,比她母亲更荡十倍,是以至今还未生下一男半女来。
但欧阳玉琴却不怪自己杂交乱配,影响了生育,反怪“柯罗”族土人无用,近不久又在谷中发现一种野草,吃后功能轻身注颜,她一面将手下土人训练得飞腾矫捷,一面却四出网罗一些江湖武林中人,返谷供其婬慾,并选出四名俊美侍从,便是何俊等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