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藏眼珠子动也没动,盯着门口前的毒剑双枭,大步的跨向前。
他走得很用心,好像每一步都很值得珍惜似的。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走路方式,是用整个脚掌放平摆下,既不是用脚尖先着地,也不是脚跟先着地。
姜声咽注意到这点,也感觉到压力。
对方似乎有着不达目的绝不停止的力量和决心。
十六名剑手动了,满天而下的一幕幕剑光。
这些人是灵烟庄院中立战的中坚份子。
每个人最少有十年以上江湖闯荡的经验。
而且,在杀人的时后手都很稳。
他们都已明白“不杀死敌人自己就要死”这个道理。
他们是明白,但是房藏却是实行者。
两掌十指波弹,快若惊鸿似的一十六个血洞由一十六颗头颅上喷出血来。
东郭公彦和姜声咽只觉得一阵苦水涌上了喉咙。
是不是自己已经老了?
二十年前心狠手辣在今天看了眼前这情景竟会颤震。
不,不是!
绝对不是因为血腥的关系。
而是因为恐惧。
恐惧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怕的杀气、可怕的杀人手法。
而最可怕的是,房藏的刀还没有出。
无臂刀斩的双刀出现时,会是什么样子?
灵烟庄院的名字取得相当风雅。
的确,这一入夜后灵烟庄院的味道就出来了。
华山山林间的烟雾一袭又一袭的飘着。
它们像是游戏的经灵,也像深闺的少女。
蒙蒙落着、移着、披着,把灵烟庄院整个装扮成太虚般的轻邈柔和。
杀气呢?
房藏在东郭公彦和姜声咽“前后”引导下,绕绕弯弯了好几道回廊,终云进入一间大厅。
厅楣上悬着一大块匾额——洪天堂。
房藏冷冷收回了目光,随着毒剑双枭大步跨入厅堂内,里面早有老老少少十来人散坐着。
正当中,石阶上一张好大的圆椅摆着。
椅上一名黑须尺长的五旬员外打扮老者冷目望来。
房藏还是很用心在走,每一步都随着他的话的韵律:“阁下就是灵烟庄院的主人宗应苇?”
“不错!”
宗应苇的声音很冷,有股迫人的威严看着房藏不断的走向前来。
两旁,东郭公彦和姜声咽显然有些吃惊。
他们早已距石阶六步外停住,此刻双双喝止道:“房公子,你打算做什么?”
房藏没有停,已经走到了石阶下最后一步,道:“嘿嘿,如果灵烟庄院的主人连这样也会怕,那能成大事?”
大圆椅上的宗应苇双目一闪,冷嘿道:“好!看来房公子是要宗某让你停下来了?”
他的脚已经跨上了第二阶石阶。
石阶总共有五。
房藏还是很用心走着,这刻东郭公彦忽然发觉为什么房藏走路时会让人家觉得他很用心。
因为,他的手绝对一丝丝也没有摆动。
就好像是个没有手臂的人。
没有手臂的人走起路来比较不平衡,所以必须走得很踏实、很用心。
这样子才不会倾斜歪扭的晃着前进。
当房藏跨上第四阶石阶的刹那,宗大庄主出手。
宗应苇的武器是一支芦苇,只不过并不是真的长在水边的那种,而是用百炼金罢打造成的,苇端的苇花则是用用缅铁线所缀成。
这种兵器不但可以用剑,而且也可以点穴。
宗应苇刚刚死了儿子,所以在出手的时候相当重。卷
而起的气机,一刹那盖住了房藏的周身。
房藏在笑,冷笑。
冷笑中还是穿过了对方的杀招跨上了最后一个石阶。接着,猛然背后一道光华闪起。
扁华当空而落,直砍宗应苇的首级。
刀过,首级骆,落入了房藏的手中。
到了这个时候,东郭公彦和姜声咽才想到,无臂刀斩不是该有两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