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手……”
倪不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几乎是完美无缺,根本无可出手余地!”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韦皓雁柔柔一叹,道:“我们面对他连出手的念头也没有,又如何能胜得了这一战?”
胜不了还是要战,出不了手也是要战。
这就是江湖路中无可奈何的路。
英雄可以惜英雄。
但是英雄的剑却不能不刺向英雄。
冬七寒飘身而至,双掌厚实有力的拍下夹着浑然圆融的气机,有如天地在他的双掌中联结合一。
宣雨情朗喝一声,黑檀扇舞动间将心神的迷惑尽化于这一式这上。
在世外宫四年里“帝王”柳梦狂每天教她的一件事、一句话是“既已出手,不是全心全意就是无心无意……”
不论“全心全意”或是“无心无意”都已不受任何干扰,出手就是出手,帝王绝学向来只有一招。
倪不生和韦皓雁也自左右飞击夹攻。
不论她们多么同情眼前这个人,她们有她们不能不做的事。
四道身影在雪地的深夜急疾接近,交汇。
生命在此刻由飞扬散射的雪花和血红染得晶莹透亮,好几声隐隐约约的交击,沉甸甸的在冷寒的空气中传出消失。
冬七寒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先是对着宣雨情的“帝王七巧弄魔扇”运用大移天地神功,震散对方的来势。
然后双掌迅速的一开展,各自对向倪不生和韦皓雁。
双方甫要接上,宣雨情的黑檀扇竟是巧妙极了的一式未尽,以一个曼妙不可思议的孤度划破劈向肩头而至。
好快!
冬七寒的腹部一缩,竟是硬生生的一个人在半空中倒挂金钩。
双腿一张两踢,一踢上头来的黑檀扇。
一踢前面的宣雨情胸腹。
双掌仍旧硬拍向倪不生和韦皓雁。
这是几乎所有的过程和变化。
倪大美人和韦大美人沉哼一声倒飞了出去,一线血迹各自喷到扬起的晰白的雪花上。
宣雨情尽力闪避,仍旧左肩捱了人家重重一腿踢。
但是,但是就在冬七寒认为战斗结束的这一刹那,宣雨情却不这么想。
“帝王绝学永远有最后一式变化。”
宣雨情喘着气,看着以不信的眼神躺卧在雪地上的冬七寒,叹气道:“所以为什么家师一生中永远是一招败敌。”
最后的变化是,黑檀扇竟然在对方踢中的刹那,弹开变成了十三支扇骨以十三个角度攻击。
冬七寒实在是作梦也没想到这个可能。
“就算想到了……”
他叹气道:“何用?”
磊磊落落,他承认自己败了。
“真是个好汉!”
倪不生喘了一口气,苦笑道:“虽然你重伤了我,但是……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
“可惜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韦皓雁已是站立不住,跌落在冷冷的街道冷冷的雪堆上,轻轻一叹道:“不然我一定邀请你到镇静王府住上把个月……”
“命吧!”
冬七寒翻了一个身,面孔朝向天空深邃沉幽幽的望着,这刻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一阵好长的沉默,只剩下风在雪面滑动的声音。
不!还有好轻好轻的声音,慢慢而闲适的接近。
那是脚步声,每一步都非常的自信非常的有韵律。
这种脚步声?宣雨情的心紧了起来,她曾经听过……只曾听过一个她非常尊敬的人能有这种神韵。
以前她称他为“师父”,现在她称他为“爹”的人。
“帝王”柳梦狂!
但是她太清楚了,“帝王”现在在流水寺而不是在现在的开封城内。
那么来的这个人是谁可以做到?
除了“帝王”,就是“武皇”。
“武皇”秘先生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看向冬七寒中有了恐惧,令她不安的是,冬七寒的眼中有讶异以及……不满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