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暗自信算了一下今晚的收税,觉得也差不多够自己师兄俩开销好一阵子,便对客途道;“师兄,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客途早就被这种荒婬怪诞、放浪喧嚣的场合轰得头昏脑胀,太阳穴隐隐作痛,巴不得能早走早好。闻言,自是二话不说,抓起银票和银锭,逃难也似的挤出人墙,和小桂一起离开大厅,朝赌坊门口大步行会。
他们俩先前坐的位置,早有人想沾财运似的抢着去坐,展开了别一场昏天黑地的“厮杀”。
同时,一名“把台脚”的黑衣大汉,也悄然打了个手势.招来另一名护场的兄弟,交头接耳一阵,护场那人连连点头之后,立刻匆匆而去。
步下“大发赌坊”台阶,客途狠狠吸了几口冷冽清新的空气,“呼……”
声道:“哈!这才是人吸的空气嘛!刚刚那里面,简直像人类即将毁灭般的最后狂欢,真是受不了!”
小桂拍拍怀间银票,摇头晃脑的提着精神道:“还好,辛苦,算有点代价。那种罪,一辈子受它一趟,我已经嫌太多了!”
两个人心有同感的相对一阵呵笑,这才迈步离开依旧灯火通明的不夜之街,朝城里“日落而息”的另一头愉快走天。
虽然同样的一座小城里,城西这边的街市,早已门户深销,空荡无人。和热闹的北街相比,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般沉寂。
小桂他们二人享受着今晚难得的宁静,沉默中,踩着暗夜的队影,脚步一致的前街尾高挂着招牌的客栈,缓缓而行。
正当他们行经一条暗巷之前,阴影里、忽有人影闪移、七名人高马大,满脸凶像的黑衣汉子,各个手持武器围了上来。
小桂眼角一撩,懒洋洋的咋舌笑道:“哟!这可不是大发赌坊的护场大哥们吗?天这么黑,风这么大,各位这么好的兴致趁夜出来溜哒啦!”
一个长着一只倒吊眉的护场大汉,不理会小桂的调皮,凶恶道;“小鬼,下次投胎时,可千万要记住,天底下哪一种行业的银子可以赚,唯独赌场里,不是可以随便捞油水的地方。”
客途搔搔前额,恍然道:“哦!原来你们开赌坊的、只准客人输线,不准人有赢钱的?你们这样只进不出的做生意,未免太黑心了点吧!”
小挂不屑的撇嘴接道:“明着让赢钱的客人离开,暗里却跟上人家干掉对方。然后将银子拿回去,这已经不止是黑心而已,根本就叫卑鄙无耻,下流之至!”
吊倒眉的汉子粗暴:“呸!上流也好,下流也好,反正丁二爷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拿的。做了他们!”
一声令下,一个个小山也似的粗野壮汉饿虎扑羊般的高举着手上家伙,冲向小桂和客途。
眼看着闪着冷冷寒光的刀枪剑棒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小桂居然动也不动的抱臂站在那儿,愉快的笑着,好像等着被人分尸是一件令他非常高兴的事似的。
“等死呀!”
客途惊叫一声,错步闪身,挡在小桂身前,双掌齐扬。
一连串的“嘭!”
、“嘭!”
闷响中,扑杀小桂他们的黑衣大汉,去势比来势更快前仰面倒摔而出,而这些人手中的兵刃,也变做一堆破铜烂铁,叮叮当当的掉了满地。砰然的人体落地声挟着阵阵“唉唷!”
的惨叫呻吟,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显得特别的凄厉和刺耳。
小桂却是热烈的鼓掌叫好道:“好一招漂亮的‘旭日生辉‘,果然是炉火纯青的架式。”
客途双手插腰,恶狠狠的瞪眼道;“奶奶的!你这可恶的小鬼,竟敢如此玩命耍帅,劳动师兄找出手救你!”
小桂满脸无辜道;“是你自己叫我安份一点的,所以我才没有动手呀!”
客途一怔之后,好气又好笑的敲了小桂一记响头,笑骂道:“滑头小鬼,耍我!可恶蛋!”
小桂突然“唉唷!”
叫了一声,不过脸上却没什么痛苦的表情。显然,客途这个当师兄的,可舍不得真的欺负师弟哩!
他们二二人看也不看还躺在地上哼哼啊啊的黑衣大汉们,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径直朝客栈方向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