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顿觉好奇:“谁冒充朕,像不像?李卫未识破么?”
竟然喜多于责备。
左仲仪未想及乾隆对此大感兴趣,但觉此事应可顺利收场,拱手奏道:“是臣下身边小厮丁幻,他学过易容功夫,扮得尚可,故能瞒住李卫。”
乾隆喜道:“人在哪?在附近?叫他出来让朕瞧瞧!”
左仲仪道:“是在附近……”
回手一招,喊道:“丁幻毋需躲了,快来见皇上。”
丁幻尴尬现身,龙袍仍在,但脸面却已抹去一半,已失乾隆模样。
乾隆瞧得直皱眉头:“总差了点……”
丁幻则行大礼,下跪叩头,乾隆颇不习惯:“皇上拜见皇上,可奇了。”
丁幻道:“奴才不敢。”
左仲仪道:“皇上要你扮皇上,起来耍几句!”
乾隆笑道:“正是,朕可想瞧瞧自己到底是何发号施令模样,快起来耍两招。”
丁幻应是,立即起身,随又将抓来之粗眉黏上,稍稍整理,已俱乾隆外型粗样,他干脆又抹上尘灰。
乾隆不解:“朕有灰脸?”
左仲仪道:“风尘仆仆赶来,故脸沾尘灰。”
乾隆笑道:“好说法!耍耍看如何收拾李卫!”
丁幻立即摆出架势喝道:“大胆,连朕所赐龙佩都敢不听!”
乾隆乍愣,以为自己发飙,随即畅笑:“好极!简直妙极!神韵一变,简直跟朕一模一样。”
丁幻随即下跪拜礼:“奴才冒充犯上,罪该万死!”
乾隆喜道:“无罪无罪,替朕解去血战风波,岂会有罪?朕尚为分身乏术所苦,如今见你有此才能,他日化成朕坐镇干清宫,朕岂非可以随时明查暗访,云游四海?”
丁幻道:“只要皇上需要,奴才全力以赴!”
乾隆笑道:“快卸装,莫让冷断天发现,此乃你我三人秘密,不准让第三人知晓!”
丁幻谢恩后,立即卸装。
乾隆转向左仲仪:“你倒了得,找了如此帮手,别忘了明年打云南时,若有人敢抗旨,朕允许丁幻代朕收拾他们。”
左仲仪道:“此事不能擅用,得皇上亲下秘旨才行,否则只有类似今日战局方能用之,且也得皇上能亲临之前一天半日之内用之。”
乾隆笑道:“朕当然信任你,才会允许此事,咱早以兄弟相称,何需见外?”
左仲仪感恩道:“只要皇上能知臣之苦心,臣已心满意足。”
乾隆笑道:“别文诌诌,其实京城那些臣子放下身段还不是跟朕嘻嘻哈哈,你是刻意想表现忠心,朕早知了,若再排长,则显做作,其实朕亦喜沾沾豪情义气江湖味道呢!”
左仲仪终笑道:“如此臣可放心多了。”
以江湖礼数拱手拜礼,两人会心畅笑。
丁幻见之亦对乾隆渐生好感,且既要冒充他,总细心观察乾隆动作。
随后左仲仪仍将状况说明。“臣以皇上宽仁孝义为本,且在登基之初,实该大赦天下,怎能任意兴师与民争斗?在瓦解日月神教后,臣以皇上宽仁,放走千余名改过自新者,当时他们感激涕零,发誓效忠皇上,不再叛变;再则朱小全、石士宝虽有过错,却和漕帮无关,李卫只顾以叛贼分子,慾找漕帮麻烦,实是气焰高涨,终弄得战事乍起,已忘了皇上宽仁孝义根本,实犯严重错误,故始有将他扣押一事发生……”
将来龙去脉说个明白。
乾隆皱眉道:“漕帮日益壮大,日后难免不易控制收拾。”
左仲仪道:“皇上应知‘控制’非最佳手段,另有合纵连横等计策,且把漕帮当成一般百姓,只要让他们富了,生活宽裕了,谁还想打打杀杀?就算有,也只是极少数分子,当轻易可处理。”
乾隆道:“石士宝、朱小全却至今难处理。”
左仲仪道:“处理亦有虚实之分,实者将人逮着绳之以法,虚者利用漕帮将其制住,照我所知,漕帮不再以反清为宗旨,而是以‘忠义’为本,这是重大转变,皇上应乐观其成,如此将是对汉人最大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