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陷入胶战,一时难分胜负。
然两帮漕船却渐逼渐近,有入已砸石射刀攻击对方,眼看一场血战即将展开,实非潘如虎所能预见,然现在纵使下令撤军,恐也不易煞住漕船,情非得已,终下令:“用火攻,倒油入水,阻断通路!”
漕帮弟子得令,抓来油桶倒入水中,再引燃火势,轰地一响,一条火龙穿天,迫得圣帮弟子煞船暂阻,无法越火池一步,嗅怒中,又是石块木头飞砸不断。
左海瑞拼红了眼,怒喝道:“只会玩此卑鄙手段么?”
两掌劈去,又喝手下:“强行通过,损失一艘又何妨!”
然喊得老半天,无人敢闯。怒极下,放弃纠缠潘如虎,身形一掠,扑向船头,双掌开攻,打得水花四溅,终劈出五丈宽缺口,自行当先闯关。
圣帮弟子一阵吆喝,调船慾冲缺口。
情势又见紧张,且见双方互有唉叫传来,恐已受伤。
潘如虎暗叹,看来当真得速战速决,先击退左海瑞再说。
待要掠去之际,忽闻南方一阵轰声,震耳慾聋,吓得双方怔楞当场,心神未定之际,又是一阵轰雷贯耳,左例百丈处冲起水注足有十余丈高,有的且溅及人群,吓得泰半弟兄扑倒舱面,以为天崩地裂,大难临头。
潘如虎巧心,乍见水注,知官船已至,且炮轰附近以止战,暗道来的甚巧,赶忙喝令手下快退,漕帮弟子终调船退去二十丈。
左海瑞亦发现官船已至,知再战下去,恐得全数坐牢,不得不下令撤退,圣帮弟子悴然而退。
万青雪不知该喜该悲,喜者终不必伤亡,悲者当真抢不回漕运经营权?怔楞中,黄象一掌拨退他,续道:“前辈应多多问及年轻圣爷,他当真是天才,光是整朱亮功一役,即赚进近千万银,怎会发不出银子?那必是他另有计策,知否?”
万青雪冷道:“不知。”
然心头却有了疑惑——连敌人都如此恭维,忒也不易。
刘玉诚道:“左仲仪是个君子,他让出漕运,是为了漕帮,还有跑单帮小船户,其心仁慈,你怎不等几天,亲自和他谈谈,定有了解。”
万青雪冷道:“圣帮事,不必你们管!”
黄象笑道:“怎敢管,只是官船来了,咱得装出化武操兵、友善状态,否则两帮斗殴,定吃官司,若落个叛军罪名,当真到边疆充军了。”
万青雪自知规矩,故作几声干笑,冷道:“迟早还要分高下!”
掠身而退,守在船头,要受伤的弟兄藏于后头,莫让官方发现。
左海瑞冷道:“今日算你们走运,下内恐没那么运气了!”
不想多谈,下令操练,弟兄故作划船叠物,井然有序,哪像在战斗。
原是江湖规矩,在城区,只要大批人马械斗时,若官方现身,在无法脱身下,只好装做互相操兵以避麻烦。当然此得在伤亡甚少前题下,否则仍需拼命逃离,只留尸体,落个死无对证情况。
官船已惭渐逼近,虽只十数艘,却载满火枪兵,且岸上亦集结千人以上,毕竟两大帮派火拼,不派大军镇压,恐难奏效。
亲自引队乃直隶总督李卫,他早从出仲仪口中得知漕帮两帮可能火拼,故随时注意变化,今日果然见及气氛不对,登往河督显琼处调遣大军以备不时之需,谁知刚出来即发现双方干上了,迫之不及下,先开炮阻止,终也奏效。
李卫暗道河督显综未至,他乃有名顾铁头,且是旗人,行事刚正不阿,见及火龙涛天,早就先轰死一群人再说,哪顾得让战乱扩大,幸自己顾及左仲仪所言,圣帮弟子只是一时受益,因此而赔命,甚是不值。自己一向亦是疼惜忠贞之士,故骗得顾琼待在府中,看管可能更大变动,小小漕运交予自己处理即可,显综竟然答应,倒省了不少功夫。
官船逼近二十丈处方停止,双方首脑皆拱手拜礼。纵左海瑞目露不飞,仍说是例行操练,燕非战事。
潘如虎则笑道:“操练过火,虽有些争执,但并不碍事。
漕、圣双帮弟兄互作善意状,但动作总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