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萝道:“你们的缪叔叔就是这个脾气,他既是嫉恶如仇,又是心地慈悲。只要对方不是大姦大恶,他就不忍置之死地。”
武庄摇了摇头,说道:“要我救这样的人,我可不肯。”
武端说道:“那两匹坐骑不知怎么样了?”
武庄说道:“对,那两个公差纵然不死,也是不能骑马前往的了。要是找得到那两匹坐骑,咱们倒不妨……”
武端忽地打断她的说恬,“咦,我好像听得远处似有马匹嘶鸣之声。”
他们登高一看,只见山下两团黑影,凤驰电掣般向前疾跑,隐隐看得出是两人两骑,但骑在马背上的是两个什么样的人,可就看不清楚了。
武庄叹口气道:“咱们可落空啦。原来这两个公差不是自行失足坠马,而是碰上了‘剪径’(拦路打劫之意)的强人,给强人把他们的坐骑抢走了。”
武端说道:“真相如何,缪叔叔回来就会知道。”
过了大约半住香的时刻,缪长风一个人走了回来。云紫萝道:“那两个公差呢?”
缪长风道:“一个断了肋骨,一个跛了双腿。我已给了他们金创葯,死是不会死的,但要他们走上来可就难了。好在附近有家猎户,我叫他们向那家人家求救,大概躺上个十天半月,也没事了。”
云紫萝道:“他们是不是碰上强盗?”
缪长风道:“听他们所说的情形,他们的坐骑似乎是被劫走了。但是否强盗,可就不得而知。”
云紫萝道:“对,这两个人是给衙门跑腿的,劫他们的人就未必是普通的强盗了。不过,为何说是‘似乎’呢?”
缪长风道:“那两个公差根本没有见袭击他们的人,当他们的坐骑跑过一个险要的山隘之时,只听得卜卜两声,坐骑突然飞起一丈多高,这就把他们摔下马背来了。所以他们只能用‘似乎’二字。当然我一听他们的这个情形,就知有人埋伏路旁,用石头打他们的坐骑。”
云紫萝道:“那人把公差打落了马,还能够追上去抢了他们的坐骑,本领可也不小。但不知那两个公差是干什么的?”
缪长风道:“不对,我正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原来这两个公差是给西门灼跑去大理送信的。”
武庄道:“啊,西门灼还没有死?”
缪长风道:“那日西门灼跳下滇池,侥幸逃了性命,不过伤得也是很重,如今正在巡抚的衙门治伤,短期内是不能回京的了。”
那封信是西门灼写给大理定边将军府一位姓韩的将军的。那两个公差是巡抚的亲随,奉了巡抚之命,替他送信。”
武端说道:“哦,那个什么定边将军是姓韩的。”
缪长风道:“不错。怎回事?”
武端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程大叔的仇人也是姓韩。”
武庄笑道:“没这么巧的,那个陷害程大叔的韩知府是个文官,想来不会是同一个人。”
云紫萝道:“那封信你拿到没有。”
缪长风道:“公差的公文袋挂在马鞍,坐骑跑了,公文袋也不见啦。”
云紫萝笑道:“你给那两个公差敷上金创葯,他们神色如何?”
缪长风笑道:“当然是尴尬极了。我乘机教训他们一顿,他们倒也似乎知道惭愧,发誓以后不敢再调戏妇女,也不欺侮百姓了。”
武庄道:“缪叔叔,你真是好心。”
缪长风道:“他们虽给衙门跑腿,但与西门灼可不相同。咱们固然应该分清敌友,但在敌人之中,也有主次之别,还是应该分别对待的。”
武庄笑道:“这道理我懂,但要我做,恐怕还是不能。”
这场风波过后,一行四众,继续前行。一路无事,第三天的中午时分,终于到了大理。
还未入城,远远的便望见一座黑蓝色的高山耸立面前,山巅白雪皑皑。开始只见山峰,渐渐看到山脚,看到山脚的时候,在山的东面,也看到了被阳光照得耀眼的湖水。缪长风道:“下去便是下关,经过下关,就到大理了。这座山和这个湖便是大理有名的苍山和洱海了。云南是个在群山屏障之下的大陆省份,看不到海,所以云南人习惯了把较大的湖都叫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