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洞里还在发着光。
眼睛里的光。
有个人正躲在帐子里偷看着她1
田思思又惊又怒,气得全身都麻木了。
她用力咬着嘴chún,拼命压制着自已,慢慢地解开第一粒衣钮,又慢漫地开始解第二粒。
突然间,她转身窜过去,用力将帐子一拉。
帐于被拉阃,赫然有个人躲在帐后。
一个动也不动的人。
偷看大姑娘洗澡的人,若是突然被人发现,总难免要大吃一惊。
但这人非但动也不动,脸上也完全没有丝毫吃惊之色。
这难道不是人,只不过是个用灰石雕成的人像?
田思思知道他是个人。
非但知道他是个人,而且还认得他。
“葛先生!”
那恶鬼般的葛先生,阴魂不散,居然又在这里出现了!
田思思吓得连嗓子都已发哑,连叫都叫不出来,连动都不能动。
葛先生也没有动。
他非但脚没有动,手没有动,连眼珠都没有动。
一双恶鬼般的眼珠,直勾勾地瞪着田思思,眼睛里也全无表情。
但没有表情比任何表情都可怕。
田思思好不容易才能抬起脚,转身往外面跑。
跑到门口,葛先生还是没有动。
他为什么不追?
难道他已知道田思思跑不了?
田思思躲到门后,悄悄的往里面看了看,忽然发现葛先生一双死灰色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瞪在她原来站着的地方。
“这人莫非突然中了邪?”
田思思虽然不敢相信她有这么好的运气,心里虽然还是怕,但是这恶魔若是真的中了邪,岂非正是她报复的机会?
这诱惑更大,更不可抗拒。
田思思咬着嘴chún,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里走。
葛先生还是不动,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瞪着原来的地方。
田思思慢慢的弯下腰,从澡盆上的小凳子上拿起盒澡豆。
盒子很硬,好像是银子做的。
无论谁头上被这么硬的盒子敲一下,都难免会疼得跳起来。
田恩恩用尽全身力气,将盒子摔了出去。
“咚”的,盒子打在葛先生头上。
葛先生还是没有动,连眼珠于都没有动,好像一点感觉都发有。
但他的头却已被打破了。
一个人的头若被打破,若还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么他就不算是死人,也差不多了。
田思思索性将那小凳子也摔了过去。
这次葛先生被打得更惨,头上的小洞已变成大洞,血已往外流。
但他还是动也不动。
田思思松了口气,突然窜过去,“啪”的,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他还是不动。
田思思笑了,狠狠的笑道:“姓葛的,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田大小姐并不是个很凶狠的人,心既不黑,手也不辣。
但她对葛先生实在是恨极了,从心里一直恨到骨头里。
她一把揪住梆先生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反手又是一顿耳光,“劈劈啪啪”,先来了十七八个大耳光,气还是没有出。
洗澡水还是热的,热得在冒气。
一个人的头若被按在这么热的洗澡水里,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田思思就将葛先生的头按了进去。
水星没有冒泡。
难道他已连气都没有了?已是个死人?
田思思手已有点发软,将他的头提了起来。
他眼睛还在直勾勾的瞪着,还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田思思有点发慌了,大声道:“喂,你听见我说话吗?……你死了没有?”
突听一人格格笑道:“他没有死,却已听不见你说话了。”
笑声如银铃。
其实很少有人能真的笑得这么好听,大多数人的笑声最多只不过像铜铃,有时甚至像是个破了的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