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你的嘴吧!”
他身边那个,似乎老跟过不去,瞪着一双圆眼开口说道:“人家李慕凡是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大侠客,你昧着良心说人家是飞贼,是独行大盗……”
楞子红着脸楞楞说道:“那他为什么老打劫镖车,老---------”
“你懂什么?”
那名伙计道:“那叫劫富济贫,你也不打听打听,凡是他劫的镖车那些东西是好来头,都是百姓的……”
老帐房突然一点头接了口:“不错,顺子说对了,李慕凡该是个侠盗,是个顶天立地的侠盗,他打劫的缥车,不是各地方小衙门搜刮的民脂民膏,便是那些为富不仁巨绅豪富的库藏……”
叫顺子的伙计乐了,好不得意,一仰头,道:“瞧,我说对了吧-----”
老帐房当头一盆冷水,道:“说对了是说对了,可是只能关起门来在屋里说,要是在外面嘴快乱嚷嚷,大衙门里说你私通大盗,拿你当贼办!”
叫顺子的伙计吓得白了脸,一哆嗦,闭口不言,楞子想乐,但没敢乐在脸上。
老帐房乾咳一声,伸出个指头,按了按烟袋锅里的烟,一边向火盆点火,一边说道:“李慕凡这个人,几年前我在北六省见过……”
一名伙计忙道:“大爷,您见过李慕凡!”
老帐房点了点头,没说话,因为那烟袋嘴儿已然送进了嘴里,正在点火猛吸,两腮都凹了进去。
那名伙计又问道:“大爷,他长得什么模样,多大岁数。”
“啪,啪”老帐房吸了几口,直到阵阵浓烟从嘴里鼻子里冒出,他才拿开了旱烟袋,垂着眼道:“白白的一张脸,死板板的,老是透着那么一股子冷意,看上去怕人,可惜了他那高高的个于,那双既白又嫩,根根像玉的手,算起来他也快三十了。”
那名伙计道:“那么说,他不俊。”
老帐房两眼一翻,道:“谁说他俊来着。”
那名伙计喃喃说道:“那为什么凡是他到一个地方,那地方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着迷,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
老帐房一怔,道:“这……胡说,这,你听谁说的。”
那名伙计低嚅说:“有一次我去‘天桥’玩儿,听人说的……”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老帐房头摇的像货郎鼓道:“那些人的话还能信,我就没听说……”
柜台上,胖掌柜的突然说道:“大哥,当年内城里的那回事儿,您忘了?”
老帐房又复一怔,抬眼说道:“兄弟,敢情你也竖着耳朵呢……”
胖掌柜的脸一红,窘迫地笑了。
老帐房一摇头,接着说道:“那也不可靠,那也不可靠,说归说,那是那些好事的逞能瞎说胡乱编,你想,兄弟,李慕凡虽然是个了不起的英雄豪继,但怎么说他是个草莽,内城里堂堂皇族亲贵的格格会跟他……”
胖掌柜的道:“那么,大哥,您说,他每年冬天跑一趟‘北京’干什么!”
老帐房道:“你说他是干什么来的?”
胖掌柜的道:“谁都知道那位格格每到下雪的日子,总要上西山住上一个时期不可,李慕凡是来跟她私会……”
老帐房一惊,忙摇头说道:“兄弟,别瞎说,这要让人听了去还得了,大伙儿那一个都保不住脑袋,就因为这种无中生有,血口喷人的瞎说,在内城里惹起轩然大波,难道你忘了,那一次多少人丢了脑袋丢了官,李慕凡铁铮铮的汉子,会是那种人么?再说那位格格也不是以前的大闺女了,人家嫁了好几年了!”
胖掌柜的强笑说道:“大哥,我这是人云亦云……”
老帐房道:“那是那些三姑六婆,吃饱了饭,不干正经事耍长舌头,难道咱们大男人家也跟娘儿们学。”
胖掌柜的脸一红,赧笑说道:“那么,大哥,您说他每年冬天总要从南七省不避风霜,不辞艰苦,冒着大风险,跑来北京一趟是干什么的。”
老帐房摇间说道:“那谁知道?他总是有事,有值得一来的事,不过我认为绝不会是你说的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