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文率着书僮,刚一上楼,但听驾铃齐鸣,钱二、赵三、卓七三位公子也已赶到。
王立文迎着他们落座,就替白少辉引见,大家不得不有一番寒暄,不必细表。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浣花溪上点燃起万盏灯火,十里通明!
望江楼前,更是车永马龙,人声喧哗!
赴宴的人,都是成都城里的知名之士,应王公子之邀而来。
还有,就是成都城里大大有名的迎春坊和群玉坊的红姑娘,也全到了。
望江楼上,摆开酒筵,一时觥筹交错,弦管盈耳,莺声燕语,衣香缤纷,好不热闹!
白少辉自幼在恩师、义父熏陶之下长大,从未见过这等场面。
此时满座宾客,每人身边,都有一位姑娘情酒,偎翠倚红,尽情笑谑,虽是逢场作戏,一时之间,也甚感拘束,只是和身边的湘云姑娘,款款清谈。
仔细观察,但觉四大公子宾主酬酢,兴高采烈的和大家唱酒谈笑,金一凡更是杯到酒干,喝酒像喝水一般,丝毫看不出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心中愈觉疑窦重重。
这一席酒,直吃到快近初更,才宾主尽欢而散。
酒楼上已只留下四大公子、白少辉、金一凡,湘云姑娘和她贴身两名绿衣丫环。
王立文舒了一口气,含笑道:“俗客散去,正是我辈庚续游乐之时,兄弟船已备妥,大家可以上船作长夜之游了。”
金一凡大笑道:“走,走,咱们到船上喝酒去。”
赵三公子道:“金兄还能再喝么?”
金一凡高声道:一有谁看见过醉烂如泥的金毛吼?赵兄可敢跟我赌上三百杯么?”
赵三公子豪迈的道:“有何不敢?”
两人说走就走,当先下楼而去。
王立文、白少华、湘云姑娘、钱二、卓七也相继走下楼去。
江边早已停泊了一艘札彩楼船,一片灯光,照耀得如同白昼。
大家走落船舱,玉立文就吩咐开船,沿着浣花溪缓缓驶去。
此时偌大的江面上,游艇如织,大小船只,尽是泛溪之人。
沿江十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助,戏台上锣鼓喧天,好戏连台,当真是城开不夜,比白天还要热闹。
大家凭窗赏览夜景,早有两名使女,端上香茗,金一凡和赵三公子,却坐在船头,赌起酒来。
白少辉正在游目观赏之际,瞥目远处一叶扁舟,迎面驶来。
船上坐着一位少年书生,此人头戴儒中,身穿一袭天蓝长衫,手摇摺扇,生得修眉入须目若朗星,看去堪是潇洒!
白少辉朝他望去的同时,那蓝衫书生的两道目光,也正好朝彩船上望来。四目相投,白少辉不觉怔得二怔,心想:“此人看去十分面熟,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
思忖之间,那一叶扁舟,业已交叉而过,驶出老远,白少辉目送扁舟不觉多看了一眼。
王立文敢情也已看到,问道:“那位仁兄,倒是洒脱得很,白兄和他也认识么?”
白少辉摇摇头道:“小弟不认识他。”
话声出口,陡然想起那蓝衫书生,正是自己和张果老在岳阳附近一座大宅中见过,难怪看去似曾相识。
彩船沿着洗花溪缓缓驶行,时间快近子夜。
只听岸上一阵阵的火炮、锣鼓,远远传来!
白少辉曾听金一凡说过,卓府的舞龙,钱府的高跷,和赵府的舞狮,白天从东门出发,一路沿江向西,王府的龙舟则从西门出发,沿江朝东行驶。
到了晚上,卓、钱、赵三家的舞龙、舞狮、和高跷队则由西朝东,王府的龙舟则由东向西,各自回家。
这两支队伍正好在水陆上,两次交叉而过。
白少辉蓦觉心中一动,暗付道:“四大公子出动了这许多人,水陆并进,莫非是在浣花溪上搜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