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了,泪水模糊了视线,悲伤阻塞了咽喉。
对盟兄作了最后的凭吊,然后出林踏上大道。
太多的哀伤与刺激,使他忘了疲乏,忘了饥渴,一味地赶路。他不敢静下来,否则他会发狂。
这一天,傍午时分,他来到少林寺山门之前。
两个中年僧人,现身出来,其中一人合十道:“施主驾临敝寺,有何贯干?”
徐文冷冷地道:“在下求见贵寺掌门人!”
“见敝掌门?”
“嗯!”
“访问有何贵干?”
“这一点不必问了!”
两僧登时面现不豫之色,仍是那开口的僧人道:“小僧据何通禀?”
“就说在下求见!区区‘地狱书生’徐文!”
两僧人面色大变,齐身向后退了数步,惊怖之色溢于言表。
徐文悲愤怨毒集于一身,只是他矜于自己也是一门之长,所以先顾到了一个‘礼’字,心中已是相当不耐,当下接着又道;“在下不耐久候?”
两僧人不敢再开口,掉转身,如飞向寺门奔去。
徐文缓缓挪动脚步,登石级走向寺门。
刚到寺门,一名老僧迎了出来。徐文一看,认得是在“卫道会”立舵大典中,曾经见过一面的少林罗汉堂住持“一心大师”。当下一抱拳道:“大师请了!”
“一心大师”惊疑地扫了徐文一眼,合十还礼,沉声道:“施主光临,有何见教?”
“想向贵掌门人查询一件公案!”
“公案?”
“是的。”
“先请进,奉茶!”
说完,侧身肃客。
徐文再度抱拳,道:“大师请!”
“施主请!”
徐文不再谦让,昂头进入寺门,穿过护法韦陀殿,来到前院。知客僧迎上前来,先望了望“一心大师”的眼色,然后朝左边厢房一比,道:“请施主到客舍奉茶!”
徐文心念一转,自己此来不是作客,当下冷冷地道:“不必了,在下急事在身,不能久留!”
“一心大师”趋前一步,道:“施主之意……”
“在下想立刻见掌门人。”
“施主可否将率因告知老衲,如老衲可以作主,就不必惊动掌门人了。”
“恐怕大师作不了主啊!”
“一心大师”老脸一变,道:“施主无妨说说看?”
“贵寺有人劫经杀人!”
“一心大师”陡然一震,不期然地后退了两个大步,栗声道:“劫经杀人?”
徐文勾动心中悲痛,声音变得十分肃杀地道:“不错!”
“请问所劫何经?所杀何人?”
“劫的是半部‘毒经’,杀的是‘五万教’五名使者!”
“啊!竟然有这等事……施主目睹么?”
“差不多,死者临死吐露的。”
“老衲毫不知情……”
“所以在下要见贵掌门人。”
“施主是以什么身分来此?”
“个人身分。”
“一心大师”窒了片刻,向知客僧一挥手道:“启禀掌门!”
知客僧顶礼转身疾步而去。“一心大师”转向徐文道:“请稍候!”
工夫不大,知客僧匆匆奔出,道:“禀住持,掌门在大殿接见来客!”
“嗯”
“一心大师”应了一声,又道:“施主请随老衲来!”
到了大雄宝殿前,只见一个面相庄严、身披金黄袈裟的老僧,站在阶沿下的院地中。身后十二名威猛僧人,想来是护法弟子。
“一心大师”趋前恭施一礼,然后退开一旁。
徐文上前抱拳为礼,道:“武林后进徐文,参见法驾!”
少林掌门声如洪钟似地道:“施主少礼,请道来意。”
“数日前,遂平道上,有人劫经杀人,据被杀者其中之一临死吐露,是贵寺门下所为,在下特来晋谒,请掌门人查明此事!”
少林掌门双眉一皱,道:“施主莫非误听人言……